第9章(1 / 1)

三更天,绣云院灯火已灭。

施绮微披著外衫,步伐极轻,连鞋履也未著,只持一柄短烛,沿廊避过守人,一路绕过主屋后径,悄然往院外断砖小门而去。

月影斜落,风声忽止。

她刚踏上曲桥,忽觉身后一暗

是什么?影子?

风停得太急,像有人吸住了气息。

还来不及回头,剑光破空直逼咽喉!

她来不及出声,整个人僵在原地。

下一瞬,一道黑影猛然自侧后扑来,重重将她推开!

那剑锋擦著她耳侧斜削而过,贴著锁骨削下了一缕发丝。

黄衡之已挡在她面前,一手挽住她肩,一手拔剑如风,直取来者。

铁刃交鸣,火星四溅,那柄剑终是偏了三分,擦过他肩侧。

鲜血溅上她颊。

施绮微怔怔低头,只见红色斑斓了她一身素衣。

黄衡之反手夺剑,寒锋一闪直取对方肘关。

就在刺至半寸时,他剑锋骤止,眉眼骤冷

那是……『破雁式』?

他目光一凝,剑锋堪堪歪过。

刺客身形一僵,似也察觉情势不对,一个翻身跃过栏杆,消失于夜色之中。

桥上只余月光冷白。

黄衡之凝望著黑暗,长剑入匣,神情更沉。

那剑法出自第一营,招式纯熟狠准,不似外人私习。

谁调了我的兵?

他垂眸,望向跌坐在地的施绮微。

她脸色白得惊人,肩头薄衫滑落,锁骨处一道红痕触目惊心。

他语气低冷,如利刃压空:「别误会。」

她抬头,尚未出声。

他已转身背对,声音断然如霜:「我只是不喜欢别人动我女人。」

她怔怔望著他远去的背影。

那句「我只是」后的停顿,比肩上的血痕更重,像是压进心底的一柄钝刀,沉而未语,却无声割裂。

她不知道他是否当真,也不知自己为何仍坐在原地。

风过无声,柳影如织,湖水静得像从未惊动过什么。

那一夜,她没有再试图离开。

他肩上的那抹红,像是泼进她眼里,也染进了心里。

怎么洗,也洗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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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将军府内早有流言窜动。

有人低语,将军昨夜成婚,未行欢房之礼。

有人冷笑,说那郡主是亡国遗孤,嫁妆未见半锭金,还想进将军门?

更有人将话带入营中王府送来的质子,将军若真收了,还是咱们的将军吗?

话语无凭,却句句藏针。

蕊王这步,未止于亲事,而是将她这枚棋,直推进军府,掷向朝堂。

「看,这位将军,也非不动之物。」

黄衡之未曾回应。

只是在那之后,将军府守备骤紧,内院调哨换人,外营轮守暂停。

他命陈稷封紧内报,细查军中文书往来,一纸传令,皆需亲阅。

因他知

探子与信鸽,飞得比人言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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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话风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