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能将那颗装满你的心侵占一半,那么将他完全抢过来,又会是什么难事呢?你是酒吧驻场,我是国际影星;你前途未卜,而我已经名扬天下。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不是吗?”

“他不是这样的人。”

“原况野,你太天真,也太自大了。你以为这世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爱吗?我跟你除了声音,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没有人会同时爱上两个截然不同的人。除非,他爱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宫鹤京在这种自虐中体会到两败俱伤的快意。

“他爱的只不过是你的声音。谁拥有你的声音,他就会爱谁。”

有玻璃瓶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响起。

“激素药。本来是用来治疗抑郁症的,吃多了会影响声带功能。我知道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个才停的药。”

“你大可以试试。如果你失去了现在的声音,他还会不会像从前那样爱你。”

第115章 况野,别让我为难好吗?

“……把他还给我。”

原况野低低道。

分明是两种情绪截然不同的声音, 却依然相似到一模一样,像一个人分饰两角上演的一出独角戏。

“他从来就不曾属于你。如果想要,就自己来拿。你不是也很会伪装成我的模样吗?”宫鹤京冷淡地微笑,“我可没你那么小气, 我甘愿将他分你一半……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门“砰”一声关上, 房间重新陷入寂静。

片刻之后, 播放器中响起一段模糊的录音。

是戏剧《萨德侯爵夫人》里的台词。

不再年轻的侯爵夫人在悲切地为自己的丈夫开脱:

“你们看见玫瑰, 就说美丽,看见蛇, 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 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 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红艳, 玫瑰鳞片闪闪。”

像唱歌一样优美而悲戚的台词在客厅中回荡,热烈的争执驱不散房间里的寂寥, 反倒显得更加空旷。

在某个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有人走路没有一点声音,直到握住钟情的手按在墙上,钟情才察觉到他的到来。

“毒蛇脸颊红艳,玫瑰鳞片闪闪。”

“钟情, 如果不碰我的脸, 你分得清楚现在的我是谁吗?”

钟情轻声道:“况野永远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浪漫主义,‘永远’这两个字这么轻松就能说出口。难道所谓真爱,就是由这些好听的谎言编织起来的吗?”

钟情想要挣扎, 但面前的人死死压住他的动作。

“放开我!”

宫鹤京不肯放,拉着怀中人的手放到自己脸颊上。

他卑微地祈求:“阿情, 别这样对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模样,你对我的了解全都来自原况野的一面之词。摸摸我的脸吧,用你的心看看我,你就会爱上我。”

钟情被迫抚摸着他的脸。

他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的亲密关系,那些掩盖在衣物之下不为外人所知的地方他全都触碰过,却是这张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脸,他一次都不曾触及。

掌心中那张脸很轻柔地回蹭了一下,钟情指尖微顿,随即一耳光扇了过去。

眼中盈盈泪光因为颤抖欲坠不坠,落在旁人眼中像是在恐惧,只有钟情自己知道这是夙愿达成的兴奋。

在发现端倪的那天晚上他就想扇这一巴掌,但碍于眼睛看不见无法确定方位,只能忍痛放弃。

这一巴掌没什么力道,宫鹤京连脸都没偏一下,但心中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也被击碎成尘埃。

他垂着眼,目光变得阴鸷,那些发誓就此埋藏的真相就这样在妒火之中脱口而出:

“无论怎么求你都没有用吗?可是阿情,你以为毒蛇有獠牙,玫瑰就没有尖刺?你以为原况野就是什么清清白白的圣人?你以为……你现在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