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又一次见证他的偏爱, 心中只剩麻木。
他冷笑一声:“他送我一颗子弹,礼尚往来,我送他几天牢饭,很公平不是吗?”
钟情心中暗叹一声。
果然是因为这场自相残杀。庄严中弹, 林姿寒入狱, 一对本该情投意合的恋人,居然闹到这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人设不能崩,他关心地问了句:“姿寒受伤了吗?”
伤口骤然剧痛, 连原以为麻木的心脏也随之狠狠一缩。庄严直视着钟情,再次重复:“钟情, 我还没说要放过他。”
他的手在庄严腰间暗示性的摩挲着,“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不该珍惜吗?”
钟情心中默默想,似乎也没有很不容易。
他按住庄严逐渐下移的手,低头顺着血迹去找他的伤口。找到后才松了口气,伤口已经包扎过,估计是他刚才在上面动作起伏太大活儿又太烂,才让庄严伤口裂开。
钟情有些愧疚,好言相劝:“先让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等会儿你想怎样就怎样行不行?”
庄严微怔。
他很少听到钟情用这样带着几分诱哄的语气说话。在他们之间,钟情一直都是被照顾的角色,从来只有别人哄他的份。
妒火在疼痛的激化下愈烧愈烈。庄严越是想要忽略,就越忍不住去想,或许在他之前,钟情已经用这样的语气和林姿寒说过无数的话。
趁庄严愣神,钟情挣开他的手,站起身去找医药箱。
在马场这东西是必不可少的,他很快就找全一应物品,然后在庄严面前蹲下身,解开他的衬衫,换下染血的绷带。
那处枪伤在胸口处,开枪者的目的显而易见。幸好角度不对,离心脏还有一段距离,子弹没入得也不太深。
但这仍然算是需要卧床修养的伤了,钟情一面处理伤口,一面感叹庄严真是个铁人,这样居然还坐得住。
他的心思全都被这处惨烈的伤口占据,没注意到庄严的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潜藏着许多静水流深般的情愫,索求、质问、爱恋与憎恨,还有无数欲望隐匿其中。
钟情抬头撞上那视线时,心中便是一惊,双手也像是被烫到似的下意识缩回去。
这反应激怒了庄严。
他用一根手指抬起钟情的下巴,居高临下道:“你可以继续了。”
“继续?”
钟情轻笑一声,掌心在庄严伤口处很轻地按了一下,庄严面无表情,只是腹肌稍稍缩紧。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你这个样子不太行。”
“我不行?”
庄严冷笑,用力将钟情拽入怀中,随即打横抱起,大步走到床边,将人往床上一摔。
床很软,疼倒不疼,只是从明亮的月光下骤然遁入黑暗中,钟情还是觉得两眼发花。感受到一双手已经开始扯他衬衣上的纽扣,他一头雾水。
“庄严?你何必这么着急?我又不会跑,过几天等你伤好了,把今晚给你补回来不就行了?”
庄严的手顿住。
黑暗中钟情看不清他的表情,良久,他听见庄严寒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姿寒是个蠢货,以为在道上混一段日子,就能和我叫板。庄家产业有一半都是我洗白的,他那点手段,不过是我当年玩剩下的。”
庄严在傲慢地微笑。
“钟情,我能让他在里面待到死。你的一晚上,还不够格换他出来。”
“……那你想要多久?”
“你想救他的一辈子,自然要用你的一辈子来换。很公平,不是吗?”
月光转过小楼,留下的余晖稀薄如水,已经不能再照明。
怕黑的主人家点亮一盏很小的夜灯,在那一点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皮肤晕染出蜜糖一样诱人的光泽。
他撑住面前的人的肩,在他身上很缓慢地起伏着,像游曳在着空灵月辉下一尾自在的鱼。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