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不是夜半三更?,却也时辰不早了?。
她本来应该在大吉殿陪谢彰彰, 而不是在亥时绕过?小半个皇宫,偷偷摸摸跑到满是建善寺僧人的承庆殿来。
她下意识地感到心虚, 但又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赵瞿为什么会披着赤色袈裟,等在她与法照约定好的榕树下?
谢昭昭忍不住皱起眉:“你监视我?”
若非是赵瞿一早就派了?人盯着她, 他怎么会知道她跟法照约好了?亥时三刻在承庆殿外见面?
倒难怪他先?前在立政殿时将她盯得发?毛, 还冷不丁问她一句“除了?此事呢”, 赵瞿分明就是在她和谢彰彰赶到立政殿前, 便已经得知了?她今日所有的举止言行。
似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恼意, 赵瞿纠正道:“朕是在保护你。”
橙家?虽倒台, 暗地里却还有许多仇家?对他虎视眈眈,他以前向来是来者不惧,而如?今的赵瞿多了?一道软肋和牵绊。
有过?橙淮绑走谢昭昭的经历, 赵瞿自是引以为戒, 将先?前护在她周围的三个暗卫加守至十人。
但他也无法完全否认自己没有私心。
赵瞿想知道她的全部, 每每当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他便忍不住心生焦灼,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会随着她离开的时间而愈发?浓烈, 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每一时每一刻都十分煎熬难耐。
特别是在他无意间发?觉了?法照的存在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其间还伴随着一种?患得患失,若即若离的惶恐与不安。
他忍不住让人去调查谢昭昭与法照之间的过?往。
当知道得越多,他便越控制不住嫉妒法照。
比之过?往嫉妒赵晛更?甚。
赵瞿很?容易察觉到谢昭昭对待赵晛和对待法照之前的不同。
便如?她所言那般, 她根本不喜欢赵晛。
往日是太子妃时她还愿意对赵晛装一装,如?今被废除身?份后,她再不愿与赵晛多作?接触,此次回宫更?是对赵晛避之不及。
而对于法照,她虽然在表面上从不会主动提及此人,却将此人默默记挂在了?心里,那日从建善寺一别不过?短短几日,她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他了?。
最可怕的是,谢昭昭并?非是一厢情愿。
法照对她好得过?分,从他在建善寺替谢昭昭隐瞒行踪时,便已是超出了?男女之间的本分。
更?不要提法照乃出家?修行之人,竟屡次为她破戒,连撞见她杀人还能目无波澜为她撑伞。
天知道赵瞿在得知他们两人相约今夜亥时见面时,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杀了?法照。
见赵瞿搬出“保护”二字,谢昭昭不由?沉默起来。
上次她被橙淮绑架时,橙淮曾说?过?赵瞿派人保护她,但那些人都被橙淮给杀了?。
倘若站在赵瞿的立场来看,她的性命安危与他紧紧相连,又有上次她被橙淮掳走险些丧命之事,他自是该让人守着她,以免她再出什么岔子。
可名为保护,赵瞿却行着监视之举,那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
许是被冷风一吹稍作?冷静下来,谢昭昭轻叹一声,她不再揪着此事不放,而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陛下,你将法照如?何了??”
上次在建善寺赵瞿听风辨位,空手?扼住橙淮射来的暗器,那时她便隐约猜到赵瞿或许已经知晓了?法照的存在。
毕竟他连一根针飞来都能分毫不差地察觉到,又怎么会听不见法照从寮房离开的脚步声?
可彼时谢昭昭想不通,赵瞿要真是听见了?什么动静,他怎会如?此轻易便放任法照离开。
如?今她恍然意识到,赵瞿是个很?擅长忍耐的人。
譬如?今日,他明明早已经知道她和法照见面的事情,却能隐忍不发?,甚至还让她跟小妹睡在大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