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借着凛冽的风势,白清宁化扇为匕,带着长箭一般的飓风,双手握住扇柄,将它狠狠地捅进了小西的血盆大口里!

“公子!!”

“白清宁!!!”

小西痛得呜咽,那架势如同万鬼同哭,几乎是同时就想要闭上嘴巴,白清宁一手顶着他的上下牙齿,任凭那尖锐的钢牙将自己的肩膀凿出一道血色的痕迹,一手依旧死死用手控着铁扇,恨不得让它一路向下,将小西从中剖开!

小西显然发现了他的意图,十指猛地插入口中,想要将他拽出来,抑或是捣死在其中。

白清宁望着向自己伸来的铁爪,咬紧牙关,准备硬扛下来。

就在那铁爪即将触碰到他的一瞬间,天地一片玄光。

长剑带着汹涌的灵力自天空飞来,一路戳入地洞,又对准了那伸向白清宁的十只利爪,不过一个眨眼,那些利爪便被长剑齐齐切断,血污喷了小西满手,他痛苦地叫嚷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撤开手。

在缥缈的血雾里,白清宁忍痛回头,只见那许久不见的身影蓦地出现在视野里,带着压制不住的怒火,还有那根本掩饰不得的心疼。

贺南初回来了。

他心里有个声音这样跟自己说,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

久到有些想念他。

小西的钢牙一松,利刃从他的肩膀上拔出,带着一阵钻心的痛,白清宁忍住痛苦,双手灵力大炽,将那铁扇狠狠往下一压!

铁扇带着飓风,一路剖至底端,轰隆一声巨响,小西人偶一样的身体被从内分割,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钢板木块,如今寸寸崩裂,击打在地上便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闷响。

白清宁在半空被贺南初接住了。

肩膀上实在太痛,他实在分不出神去看一眼贺南初,只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那双手稳固又坚韧,还有那张唇,抿得紧紧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是在生气么?

白清宁意识不到了,鼻端玉兰花香袭来,熟悉的体温再度浮现,他只想好眠一觉。

他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

*

“你是为的什么要修仙问道?为自己?”

“不为我自己。”白清宁那是不过十六七岁,少年人的骨骼挺拔,如抽节拔高的青竹,不肯向风霜雪雨弯下自己的脊梁,“为我的家人、族人,为天下开清平世,海晏河清。”

贺南初当时靠在树上看着他笑:“小公子,你知道吗?想拜我为师的人可是有很多的,各种各样的理由我都听过,但我一个都没收。”

白清宁攥了攥拳:“所以,胥阳仙君也要拒绝我。那便不打扰了,告辞。”

“哎哎哎”白清宁转身就走,贺南初始料未及,连忙站直了叫住他,“你怎么说走就走啊?”

“不然呢?”白清宁转过头,“胥阳仙君不是拒绝的很明显了么?”

贺南初愣了下,然后笑得很开心:“你这小孩,怎么一点都不识逗。”

“我十七了。”

早就不是小孩。

贺南初点头敷衍:“是是是,十七了,是大人了。”

白清宁听出他话语中的调笑意味,顿时耳根浮上一层羞恼的红意,这次说什么都不回头了。

手腕被人拉住,他向后撞进了一方宽厚的胸膛。

“错了错了,小公子别生气,我逗你玩呢。”贺南初离他很近,“我确实听过很多理由,但我收你为徒只有一个理由。”

白清宁讶异地看着他:“……什么?”

“我乐意。”贺南初勾着他的鼻子,“我乐意,叫师父。”

白清宁愣愣地看着他。

半晌,才憋出来了一句:“师尊。”

想来他那个时候就执迷于让自己叫师父。

白清宁睡得迷迷糊糊,梦境与现实交叠,他分不清是谁在握着他的手。

可那个时候贺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