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寻常修士不同些，待飞升之时，务必小心又小心。”贺南初柔声轻言，伸出手似乎想把他拉进怀里，到底也没有动手，“师父在天外天等你。”

“我在等你。”

*

白清宁蓦地睁开眼。

他没穿鞋，赤着足走到窗边，看天边雷霆滚滚，似乎要有暴风雨来临。

他伸手将窗棂关严实，每个锁扣都又紧了一遍，那股不安的气息才勉强压下去几分。

他做梦了或许因为知道了他和贺南初的关系，居然会零零碎碎梦到这些往事，他从来都没有梦过的往事，甚至那画师不点明，他根本都不记得的往事。

那枚长羽……

白清宁刚想画道符问问执羽见没见过，后来想到，这小子也不是甫一睁眼就跟着他，只怕掉进了炼狱火海，早就消失殆尽了。

有点儿可惜。

白清宁抚了抚心口，感觉有些酸软的痛。

“笃笃笃”，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三更半夜的，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诡异，白清宁眼中划过一丝警醒，随手拽了一件大氅，围披着走到门口。

他推开一条缝，只见昏天黑地的背景下，狂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楚寰的黑发马尾被吹得在空中凌乱不已，他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冷冰冰地盯着门里的白清宁。

白清宁定了定神：“……楚公子有事？三更半夜的。”

楚寰以相同的口吻问回去：“白公子就不能让我进去说话？三更半夜的。”

沉默。

片刻后，门被拉开了一些。

白清宁赤足站在门口，却披了一件厚厚的大氅，垂到脚背，他脸上有着不正常的苍白颜色，往后让了让，是个请的动作。

楚寰应了声谢，迈步进去。

“这天儿真冷啊，要不是有事想问白公子，我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跑一趟。”

话音未落，白清宁刚刚关上门，转身的一瞬间，只见一把长剑破空而来，直直冲着他的眉心而去！

白清宁当机立断一躲，冰冷剑锋没入木门三寸，削掉了白清宁一缕发丝，他刚想开口问一句，楚寰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并指为剑，冲着他的命脉就刺了过来。

这是不打算留后手的意思。

白清宁拿不准他的真实意图，多以守为攻，不过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屋子里面木屑翻飞，灰尘缭绕，白清宁双手擒住楚寰的手腕，艰难开口。

“……楚公子，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楚寰挑了挑眉：“临风仙君，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白清宁眸色一凛，手腕一翻，楚寰顺着力道不由自主地向前冲去，趁着这个空档，白清宁一把抽出铁扇，刷地展开。

楚寰扶住门框，回头冷笑了一声：“哟，终于不装了。”

“楚公子把话挑得这么明，我要是再遮遮掩掩的，岂不是浪费了。”白清宁通身气场都变了，只见手中玄铁折扇露出了最尖锐的那一侧，几乎带了些嗜血的意味，“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看看，堂堂临风仙君，是怎么变废灵核的。”楚寰缓缓直起腰，定定地看着他，“你真的是临风仙君。”

白清宁不言，只是摇了摇蓄势待发的铁扇。

“你这就没意思了，修真界多盼着你回来。”楚寰反手抽出嵌入门中的长剑，外面风雪声沿着缺口灌进来，“干什么非要装成个小废物。”

白清宁依旧不说话。

“行，不承认是吧，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似的。也不知道贺南初看上你什么。”

说到这儿，白清宁终于神色微微有了变化。

“担心啦？看来你还没我想的那么狼心狗肺嘛。”楚寰拍了拍手，“我呢，大半夜不睡觉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更不是来杀你的，我前脚杀了你，后脚能被贺南初直接按到鬼界报到我不会伤害你。”

白清宁扬了扬眉，看了眼方才被他杀出来的满地狼藉。

楚寰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