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们、你们真行啊，天雷没劈下来啊。”

说到天雷两个字的时候，白清宁眼睫还是轻颤了一下，贺南初没看见，反而将人更加深地搂了搂。

“楚寰看着呢，不是什么致死的雷劫，辞瀛神尊一般都还可以控得住。”

白清宁瞟了一眼廖染青的脸色，随即轻咳一声：“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

他将那些纸里面属于东岸的也抽出来，只留下了南竹和西岭两份，平摊在廖染青的面前。

“之前执羽也查过，你说的没错，北渊确实没什么了，以及你的东岸。”白清宁挑了挑眉，让他放心，“所以，我还是觉得南竹和西岭有问题。”

廖染青表情凝固：“哪个更大啊？”

“说不上。”白清宁敛了笑意，蹙紧了眉头，“一直以来，南竹楚然都没什么存在感，一个四大门派分管的修真界，南竹真就那么不作为？甚至就连楚寰都知道他家不声不响，想怎么按身份就怎么按？”

“静观其变？”贺南初附上一句，“我说南竹。”

“有可能，至于西岭……”白清宁想起当时关押渺渺的洞穴，齐飞曦轻车熟路的，实在不像是不熟的模样一个北渊弟子，怎么会对西岭的地形以及结构如此熟悉？

“还是祈祷别是西岭吧。”廖染青撇了撇嘴，“曹启明那个人难搞的很，万一真是他，掘地三尺都不一定能挖出来什么线索，更何况……”

更何况现在曹启明恨不得把白清宁抓过来游街示众。

想查他难于登天。

“所以说，就先查楚然好了。”贺南初捡起来南竹的简介，在手中晃了晃，“正好此地归南竹管辖，当时你飞升那么大个事情，南竹楚氏一点不知情，我是不信的。”

“那我能做什么。”廖染青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发觉自己好像还没摸清，白清宁到底来自己这里晃一圈是干什么的。

白清宁勾了勾唇，尽量让自己轻松点儿说出这句话：“我想跟你谈谈季念梧。”

廖染青的表情就凝固了。

*

廖染青是故意被季念梧抓走的，这一点，他当着季念梧也承认过。

但他没有说的是，他是真的想过拉季念梧出泥沼。

就像贺南初与白清宁那样。

晚风习习，他被捆着双手带回季念梧的住所，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那不是什么九幽魔界的地带，而是修真界高山脚下一隅，这里常年灵气充沛，总有修士来此修复疗伤，故称为修灵岛。

季念梧的住所就在修灵岛最高峰的山脚下。

他动了动手腕，发现周身伤痕皆被疗愈，门帘一响，一身黑衣的、年轻的魔界长老走进来，他长得很白，甚至有种病态的苍白，看见廖染青醒来的时候，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醒啦？”

廖染青没有立刻作声。

“廖仙君，你还记得我吗？”他挨着他坐下，强烈的魔息扑面而来，让廖染青感到一阵窒息，“我是你亲手救过的人，我叫小西，白暮镇的小西，你还记得吗？”

他怎么能忘呢？

当时那个匍匐在地的少年，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曾蹲在尸骨血海之中，用自己的手指拂去他满脸的血痕。

等他回过神，季念梧已经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眉骨上徘徊了许久。

“就是这样……廖仙君，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被人抚摸的感觉，居然是这样的美妙。”

廖染青一个激灵回过神，顾不得双手依旧被束缚，反手便是一记闷响的耳光。

季念梧显然没想到他的反应是如此激烈，一时有些愣住了。

廖染青胸口猛烈起伏，说不上是气愤，还是心寒。

但无论是哪种，他都做好了这人盛怒之下会反咬一口的准备。

季念梧摸着自己被打的地方，半晌，忽然笑了起来。

廖染青愣住了。

“廖仙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