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之嫌,可多数人罪不至死,奸首自当斩首示众,剩下的人,男丁改为笞徒流放,女子则削籍为奴,如此处置,也当彰显陛下宽厚仁德之心,望陛下三思。”
傅长麟揉着生痛的眉头,终是点了头:“就依你说的办。”
天色已晚,宫灯长明,他望着沉沉夜色,心底忽生落寞,突然软下神色,“该传膳了,你们留下来一同陪朕用个膳罢,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他们在草场席地而卧,彻夜而谈,那时的漫天繁星,终归难跨岁月,照不亮今朝之夜。
谢临意先躬身而拜,“臣先告退了,母亲叮嘱臣回府用膳。”
“阿霁,对不起。”傅长麟在他转身之时忽然叫住他。
谢临意脚步微顿,千言万语终被一句臣告退所代替,他叩开殿门,走入夜色,难辨身形。
傅长麟心头微涩,看着剩下的二人,“他走了,那你们二人留下。”
裴谙棠衣袍摆动,带动烛光晃晃,终是上前一步,“陛下,衙门事务繁多,臣今夜还得回都察院批复文书,不能奉陪,陛下恕罪。”
烛影跃动,光亮微暗,傅长麟的目光也随之暗了几分,叹出一句:“你去罢,莫要太累。”
来时三人只剩下温乐衍静站一旁垂首默然,面色被忧愁倾覆。
“只剩你了,你可别跑。”傅长麟未曾察觉,仍如寻常一般指着他调笑,“你若再走,朕可要治你的罪。”
“臣不走,臣有事求陛下。”温乐衍从进殿至此,终于露齿一笑,说了第一句话。
“朕看你一言不发,原来是心中有事啊,说罢,你有什么事,朕都会答应你的。”
温乐衍嘴角轻微一扯,傅长麟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撩袍跪下,俯首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