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闻之身长清瘦,生得一副玉面书生的模样,几步跟上来与凌玉枝问好,谦谦有礼道:“家中种的荔枝熟了,今日摘了几箩筐,给送一筐来给你尝尝。”
“多谢了。”凌玉枝连忙道谢接下,又顺口寒暄几句:“你平日里闭门苦读,今日怎的有空出来转转?”
崔家里的不远,平日里也多有与他们家打照面,凌玉枝与崔闻之也算得上相熟。
凌玉枝热心伶俐,待人一向真诚热情,裴谙棠听着她对崔闻之洋洋盈耳的寒暄话语,上弯的眉眼渐渐收敛,负手清冷而立。
他虽自小待人谦和礼让,官场上也不曾与人结怨,但眼前这个崔闻之,虽说同为读书人,他却未曾起一丝上去结交的冲动。
崔闻之见他不欲交谈,只好笑笑应了凌玉枝:“再不出来转转真是要读书读傻了。”
凌玉枝送了几个生煎给阿满吃,阿满得了吃食还硬要拉着凌玉枝陪他玩。
崔闻之阻止了阿满扒上去的手,摇头道:“别淘气,先跟哥哥回去,阿枝姐姐还要忙。”
凌玉枝收了那筐荔枝,定是要寻个空闲上门道个谢,她捏捏阿满的小脸,道:“先乖乖跟哥哥回去,等晌午我来你家中找你玩好不好?”
阿满点点头,不太情愿地被崔闻之拉着走了。
待人走远,裴谙棠声无波澜地问了句:“凌姑娘与方才那位公子相熟?”
凌玉枝怎知他问此话带着一丝私心,照样如常般如实而言:“崔大哥吗?他是阿满的兄长,为人古道热心,我们常打照面,先前有些不讲理的客人来找过几次麻烦,他也出手帮我们摆平了几次。我也羡t?慕阿满,要是我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裴谙棠听罢,负起的手悄然放下,立回胸前隐在广袖中。
看着在一旁晾了一会儿的裴谙棠,凌玉枝回过神来慌乱致歉:“耽误你了,我即刻给你写!”
在现代写的一手漂亮的字,不代表在古代也能写出一手好字,她苦练几个月,还是东倒西歪一笔烂字,突然有点后悔怎么这么有自信说写给人家看的。
“认得清吗?”凌玉枝尴尬笑笑,“我再给你念一遍如何?”
白纸上是几行方正歪斜的字,许是太急促,空白处还滴了几滴乌黑的墨渍,裴谙棠接过纸章,嘴角微扬,“无妨,认得清。”
等字迹干透,他把纸张叠好,攥在手心。
“哦对了。”凌玉枝趁着无人,悄声问了问案字的进展,“你那日说的那个人,叫庄廷生的,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何济延之死,应该不是他……”裴谙棠把从庄廷生到刘隐月以及查到的有关线索都与她道了一遍。
“……有个叫刘隐月的女子,也于五年前失踪在那桩案子后。”
凌玉枝眉眼渐沉,这案子扯到的东西还真不少。
两人又聊了几句,裴谙棠准备要走了。
那筐荔枝剪下的枝叶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他移开双目,临走时道了句:“荔枝虽味美,但性温热易上火,还是不宜多食。”
山回路转
到?了县衙, 派去?盯梢何家的衙役面色焦灼来报,“大人,何家昨晚有异。”
裴谙棠听闻孟歆儿的事后, 面色一沉, 即刻换上官服,带着人匆匆赶往何家。
刚进了何家大门,府上一派死气沉沉,只见几?个高瘦的家丁齐刷刷低着头。
叶氏正在庭院中来回踱步,手中的锦帕被掐出一道道褶皱,恶言道:“蠢货!你们?都是死人不成?高墙大院里,怎会让人给?跑了?”
她昨晚抓到?孟歆儿与?薛元普的私情, 隐约知此事不简单, 本想今日一早告知官府,没曾想一夜之间就?让人给?跑了。
今早一位丫头进去?送朝食, 发现柴房门虚掩,推门进去?一看,只见里头零散铺着几?只草垫, 却已不见孟歆儿的踪影。
公堂之上,薛元普昨夜被?五花大绑打了个半死, 此时缩在一旁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