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已是乱成一锅粥,赵远山连同那?日押送温远的全部人等,通通被定罪。
那?些人其中不乏赵远山的亲信与门?生,都被摘得一干二净。
剩下的首鼠两端之?人贯会见风使舵,为保头上那?顶乌纱帽,纷纷与赵远山撇清干系。
刑部如今清净不少,上下官员皆勤恳做事,这也让温乐衍那?边的进展快了不少。
他带人前往太仆寺后,发现常盈库的库册竟在?几年前就?无故丢失,万幸新帝上位,这几年整顿九寺五监,丢失的库册才被人重写录。
他接过积了厚重灰尘的一叠库册,挑灯翻了一夜,直到晨光破晓,目光终于锁定到几行简略的文字。
因是重录,记载定是都不如原册详细,有些更是模棱两可,语句潦草。他又将?剩下的库册尽数翻阅完,找到要找的那?几处连在?一起,终于算得上是佐证。
第二日清晨,他便在?朝会中揭露赵远山罪责,牵扯出他自承平三十年起,便勾结攀附李党,贪赃枉法,并呈上佐证。
满朝上下,包括褚党中人,皆震惊四座。
一批老臣垂首不语,心?中愤恶交加,只因眼下此景,可谓是讽刺至深。
先帝终其半生都在?剿灭李党奸佞,不顾血流成河,浮尸万里,可杀的多是些无辜之?人。如赵远山这般真正攀附奸首的乱臣贼子,却得以加官进爵,坐拥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
“赵远山这个老狐狸!”褚钰怫然拍案,发髻珠冠摇曳。她对李家恨之?入骨,可这个赵远山这个奸贼,旧主倒台才来攀附她褚家,把她当成什么了。
愠怒过后,她眼眸一沉,“不过那?些陈年旧事,皇帝他们是如何翻出来的?”
事情总得有个苗头才能去查,赵远山早在?十几年前就?与李望等人勾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若是想?查,又为何要等到今日才查?
褚穆阳深深摇头,“此事匪夷所思,不过结合替换罪犯一事,温乐衍他们怕是早有预谋。”
他敢笃定,偷换罪犯绝非赵远山所为,此事风险甚大,无人敢冒死这么做。
赵远山无理由这么做,温照年也不敢轻举妄动,去说服他这么做。
唯一的可能,便是皇帝他们在?做局,想?除掉赵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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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兄长……他如今身?在?狱中,可会说出些什么不该说的?”褚钰的意思是,赵远山知道他们很多事,万一一朝下狱,难忍酷刑,将?一些旧事抖落出来,到时于他们而言,绝不会是桩好办的事。
“娘娘放心?,他不会。”褚穆阳怡然镇定,“他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就?算裴景深已经死了,他对当年之?事定是还耿耿于怀,故而,他不会对皇帝他们说一句他们想?知道的。事到如今,他定知自己是被构陷,温乐衍那?些人就?是想?要定他的死罪,无论他做什么,都不能改变将?死结局。若我是他,我定会闭口不言,将?心?中的秘密尘封,临死前还能报复他们最后一次。”
褚钰紧攥的手掌松散几分,终于放下心?来,“兄长,北境那?边,可有消息?”
“我已收到自北境传回的密信。”褚穆阳施施然道来,“衡王与广阳王本就?因兵权一事对皇帝心?有不满,我稍加劝说,便令他们其心?散动。”
窗外风起云涌,将?刺目的日光遮盖,似在?酝酿下一场风雨。
“邑国使团这几日便要入京,届时我会与他们的使者?详谈后事,他们野心?勃勃,想?必不会反悔。”
褚钰心?中不免一惴,“兄长,此举胜算可大?”
“娘娘莫怕,从古至今,输了的人才叫乱臣贼子。”他目光狠厉,阴暗爬满侧脸,“但?我劝娘娘不可尽信傅长璟,庆妃养了他二十年,感情非一朝一夕能消磨。他对娘娘您,对褚家,终归是心?有恨意的。”
他始终觉得,要留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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