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道:“放开。”

到了这个地步,急怒又有什么用。他要做的,是救她。哪怕刨了这山,哪怕反了这天,他都会救她。

郭俭拦腰紧紧抱着,他神色平静,没再推搡挣扎,看起来又成了那个泰山崩于面前而目不一瞬的裴郎君,但郭俭不敢松手,刚才但凡晚上一步,他就已经跳下悬崖,几丈高的距离,哪里还有生路?

“放开。”裴恕冷冷的,又说一遍。

郭俭看见他眸中凛冽的寒意,跟了他许多年,知道他此时的平静之下蕴藏的就是风暴,积威之下不敢再硬扛,连忙松手。

裴恕起身,抚平衣上的皱褶,跟着扶正发冠。

折返身向悬崖走去,郭俭和张奢一左一右护着,时刻警惕。

裴恕在崖前站定,踩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双脚印,低头。

眼睛适应了雪色,看见崖壁上伸出来的松柏枝,看见崖底茫茫的白色中几片不同的深色,这悬崖,高得很。“拿绳索。”

侍卫们连忙去找,来得仓促,况且并非能提前预料之事,怎么可能提前准备下绳子?只得将马匹的缰绳解了几条接起来,裴恕接过,绑在腰间。

崖边一棵松树,树下几块大石。绑着绳子下去,他会带她上来。

“还是我来吧,”郭俭看出他的意图,连忙劝阻,“郎君的伤还没好。”

裴恕一言不发,将绳索另一头绑死在石头上,背朝悬崖,一点点松开绳索,慢慢下降。

脚蹬着坚硬的崖壁,双臂使出全力抓紧,控制着下降的速度和方向,裴恕觉得心口处撕裂般的疼,低头一看,左边衣服透出暗暗的血色,伤口彻底崩裂了。

但,这些都没什么,他会找到她,他绝不会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