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再度蓄泪,泪珠大把大把地往下落。倏然,她又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迈出步子走到临柏跟前儿,低声道:“小公子,您跟我来……”
临柏心里猜到她准备去哪儿,所?以在花信姑姑带他来坟地之?后,他没有表现出更?多惊讶的情绪。也是?听完前言,赵予墨和临柏才明白花信为什么不在墓碑上刻字。
不管里头埋的是?不是?元家?人,此事都和先帝,也就是?花信以为的当朝皇帝有关。若真写?了什么,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也可能会殃及到元家?还活着的一些庶系旁枝。
花信一如既往地要跪,但不一样的是?,她这回跪在最左边那座坟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奴婢给?姑娘立的衣冠冢。”她低声道。
对跪拜这些不知道是?否真是?他亲人提不起一点儿兴趣的临柏眼瞳微微一缩。
等回过神,他已经站在花信身侧了。
后者?满是?干枯沟壑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随即给?长了些许杂草,立着空白墓碑的圆坟磕了一个?头。临柏和赵予墨也第一次听清了她口中呢喃。
竟是?一段往生佛经。
而后,她三叩九拜,慢慢蹲到墓碑前边挖起土来。
临柏看她蹲得辛苦,便?主动走过去帮着一块儿挖,不多时,他指尖碰到了个?坚硬的物品。
带着疑惑,临柏慢慢将东西刨出,发?现这儿埋着的竟是?一方木盒。
木盒长短同临柏小臂一般,宽一指,高一指,外盒雕有锦云祥纹,奢华精致。
临柏将盒子递给?花信,后者?却示意他亲自打开。
打开之?后,临柏才明白过来,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纯金打造的一支凤凰发?钗,羽冠,凤尾长翼与眼睛位置皆镶嵌着一颗品质极佳的鸽血宝石。羽翼部分由层叠的金片组成?,栩栩如生,富丽堂皇。
临柏错愕间,脑海中恍惚闪过某些画面。
他记得这只簪子,记得娘亲为了哄他开心,会偷偷取出来,用会抖动的尾翼逗他开心。只是?这只簪子后来随着娘亲的离去一同消失在他的记忆里,直到今时今日才被启封而出。
临柏嘴唇微动,讶然,愣怔。
花信在他身旁慢慢蹲下,说?:“奴婢想……留着这簪子,今后您能有个?念想。”
“也能……”哽咽一句,断断续续,“也能留给?您未来的妻子……”
赵予墨觉得自己又被点了一下。
不过也没法子,男子相恋天理难容,挨骂就挨几句吧,他反正脸皮厚,根本不差这点儿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陪花信婆婆说?了会儿话,太阳快落山,临柏才与赵予墨一块儿下山。
吃过饭,两人回屋休息,点起了那盏暗到不能再暗的油灯,便?坐在榻边说?起悄悄话。
主要是?赵予墨一个?人在说?。
“花信姑姑不知那封信是?什么内容,但我方才想了一想,大概有了点方向。”赵予墨道,“先皇后为护你周全,刻意装患疯病,实际却与母家?父兄暗通消息,想办法脱身离宫。”
“没想到父兄竟在外遭遇不测,先皇后离宫的计划也随之?化作泡影。先皇后万念俱灰,想法子联系上了长公主临玥,将你托付于她,便?自刎于宫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
不对。
似乎还是?有哪里说?不通,又仔细说?不出来。
赵予墨欲与临柏详谈,侧首却只见少年看着凤簪发?呆的愣怔模样。
虽说?长开了不少,但临柏脸颊还是?有一点圆乎乎的软肉。不大清晰的昏黄烛光勾勒着圆嘟嘟的脸颊弧度,和根根分明的羽睫棱角,叫赵予墨恍惚回想起他们新婚洞房那一夜。
不过那会儿的临柏可没这么乖。
隐约能猜想出临柏如此此刻心中所?思,赵予墨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