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继续道:“国母有?孕,本?应该是件高兴事,就连陛下对皇后的态度都?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变得?越发温柔。可皇后却忧心忡忡,始终郁郁寡欢。”

“几个月后,先帝病逝,陛下忽然性情大变,与从前判若两?人。他对皇后态度恶劣,动辄辱骂于她,甚至还冤枉她残害了其他妃嫔。甚至在皇后生产之前便将她囚于宫中,皇后娘娘还险些因太监宫女?看管不周难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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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临柏,落下了一颗泪。

“皇后诞下您后,不知为何对外宣称您是位公主,还假意发了疯病,把宫里的人一个一个都?赶了出去。奴婢原不想走,但姑娘说,她身边没有?任何人,才?能保证她和孩子的安全,奴婢别?无他法?,只得?离开。”

“奴婢后来被分到了浣衣局,等?再收到姑娘的消息,便是她自缢而亡的死?讯了。奴婢…奴婢还是错过了与姑娘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花信虽然比先皇后大上许多,却也是从小陪着她一块长大的,后来更是在先皇后的请求下,作为陪嫁与她一块入宫,二人的主仆情谊非常人能比。

得?知皇后离世,她哀痛万分,又怜幼子无辜,便起了入宫侍奉的心思。待她散尽钱财,看到跟老鼠差不多大的小临柏,愣是哭了几宿才?缓过来。

后来她在整理姑娘宫中遗物时,忽然发现了一封信。竟是姑娘猜到她会来,特地留下的指示。

“姑娘命我拿上钱财,到她信中所写的地点去寻老爷与少爷们?的尸骨,并将其安葬。至于您,姑娘也说自己已委托了她人,待时机成熟,她便会将您接出宫去。”

“奴婢…”说到这儿,花信又是止不住的泪,“奴婢对不起姑娘。奴婢拿了钱财出宫,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老爷和少爷们?的尸骨,而是拿去平了我弟弟在外头欠下的债…”

剩下的银两?只够她从汴北来到这儿的盘缠,其余的开支,她只能靠绣花和染布这些手艺来挣。

私自挪用钱财和将小公子放于宫中的愧疚日复一日地折磨着她的心智,才?叫花信面对枯骨忠坟时发了疯。

赵予墨难免唏嘘。

像花信这般守信的人也是难得?,即便她有?些事做得?不好?,却也不足为道。

他看向临柏,见少年仍在出神,眼睛却蒙上了一层雾气,便知道自己多虑了。

虽然还是有?很多细节未能得?到答案,但这已经很足够了。足够临柏明白,年幼的他有?人挂念着,也没有?遭受背叛。

他付出过真心的人也是真心在待他。

仿佛呼吸都?停滞了的少年眼帘垂下,兀然砸下一颗泪。

泪珠晕在膝上,开出一朵色泽颇深的圆。

他眨了眨眼,喉间因酸涩而黏着,声音都?有?点嘶哑。

“花信…姑姑。”临柏缓声道,“我娘她委托的那?个人,以及我这么多年,不得?不以公主身份生活的原因,究竟是为何。”

花信听到姑姑两?字,忍不住掩面啜泣。等?她稍微冷静了些后,又抬眸,含泪看向赵予墨。

赵予墨当即就准备腾出空间,却又被临柏攥住手。

脆弱的少年像是受了委屈,非常粘人的小兔子,就攥着赵予墨不肯松开,也不肯多说话。

后者便厚着脸皮继续站在原地,无论花信阿婆怎么瞪他,都?当做没看见。

花信阿婆只得?叹气,她擦了泪,说:“具体的缘由,奴婢也不知晓。但那?个人…你认识。”

“常宁长公主,临玥。”

忠坟

……啊?

这?

这跟长公主又有什么关系?

旁听者?赵予墨只觉得荒谬, 眼睛自然而然挪向了临柏那侧。面如冠玉的漂亮少年眼中也正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惊愣,似乎对这个?名讳无比陌生。

说?认识都是?夸大,临柏在宫中如此多年, 几乎没同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