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到了晌午时间,屋子?里?忽然传出一声惊呼。

“姑……姑娘!”

临柏同对视一眼,一块起身进屋。

疯阿婆正从床上费劲儿地爬起身,她皮肉松皱的?脸上慌乱错愕,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直到瞧见临柏,她浑浊的?眼才露出喜悦之色。

“姑娘,姑娘……”

临柏对她的?感情十?分复杂,瞧见她这幅模样,却又于心不忍,便坐在人?床铺旁,安安静静地看?着疯阿婆。

被?临柏这一举动?安抚了的?疯阿婆即刻握住了临柏的?手。

她的?手指满是老茧,粗糙又硌人?,临柏被?着触感吓了一跳,险些躲开。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乖静地盯着阿婆。

浑浊的?眼凝出一颗颗泪珠,疯阿婆哽咽着:“姑娘……小姐,您终于来接我了。奴婢,奴婢等了您好久……”

临柏没有说话,听她的?语无伦次。

“您的?吩咐,奴婢都办了。可是您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这么久都不来……”

说到这,她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似的?,抬头?张望临柏身侧,问:“小公子?呢?小公子?怎么还没来?”

临柏动?了动?唇,未能出声。

“公子?可还是在宫里??”疯阿婆看?着他,眼神无比柔和,还有许多怜悯。说完这句,她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流着泪说道,“奴婢对不住您……奴婢没用,没能将小公子?带出宫。”

听清她确实说的?是公子?而不是公主,赵予墨和临柏下意识对了一眼。

她竟知?道临柏的?身世?

且依她所言,她甚至不止是知?情那么简单……

不曾作声的?临柏耐心想等她哭完,再从疯阿婆嘴里?套点?话。没想到疯阿婆却忽然拉着自己下床,步履蹒跚地走向空墓碑之处。

她跪在正中坟前,双手合十?朝天跪拜。

“老爷您看?,姑娘她来了,她终于肯回来了。”

又转过头?,疯阿婆看?着临柏,又笑?又哭:“姑娘,这是老爷,您看?,我找到老爷了。”接着,她又指向其他坟,兴高采烈道:“那个应该是大少爷,大少爷旁边则是小少爷!”

“那边,那边应该是二爷的?。奴婢请人?拼了很久才把二爷的?尸骨拼全,但还是少了一截腿骨。”

疯阿婆哭着又磕了一个头?:“奴婢没用,奴婢没用……奴婢不敢将老爷和少爷们的?尸骨送回汴北与祖坟里?的?夫人?团聚……”

临柏越听越迷茫,他心惊胆战站在原地,甚至有些手足无措。

少年求助似的?看?向赵予墨,所幸赵予墨早看?出了他的?不安,坚定地走到他身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所知?不多,只知?晓你母族元氏因罪受罚,牵连全族…”赵予墨斟酌了一番用词,道,“你的?外祖父,大舅舅,小舅舅等几位将军被?贬至南域治水,突遭洪厄…尸骨无存。”

“恰就在你母亲离世前不久。”

捕猎

临柏外祖父乃当年先帝钦封的镇国将军, 膝下两子?亦是骁勇善战,也个各担有?军职。叔外祖父身体有?恙,虽武艺不精却熟读兵书, 以军师之名相伴左右。其族战功赫赫, 威名?远播, 赵予墨在幼时也有所耳闻。临柏母亲元氏元钰筠与?当时还未登基为?帝的先帝乃少年竹马, 两人结为?少年夫妻之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 迟迟未能诞育孩子?。

而后在元氏一族的辅佐之下, 先帝登基上位。

“听闻先帝登基后, 元氏一族仗着, 先帝与元氏一族多有冲突,更是在太上皇去世?以后, 削爵夺位, 将你?外祖父, 叔外祖父以及两位舅舅下罚至南域治水,却不料夏汛突发。听说他们在被卷入洪灾, 无一幸免,尸骨无存。”

这?些都是孙昭奉赵予墨之命调查来的结果?,乃史书记册的实闻, 但赵予墨当时一听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