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眼?泪只流,两只形若枯槁,发皱长斑的手轻轻握住临柏两侧手臂。
“姑娘……姑娘……”
她哭着说:“您来接我了吗?姑娘……”
临柏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话,他低下头?,温声劝了一嘴。
“先回去吃早饭吧。”
“对,先回去吃早饭,边吃边说。”头?蛋儿应下,哄着疯阿婆往回走。
疯阿婆却不愿意离开临柏似的,嘴里一直念着“姑娘”,还是临柏主动陪她一块往前,她才肯走。
跟在疯阿婆身后,赵予墨觉察到了临柏神?情有异,在回屋之后,趁着头?蛋儿和疯阿婆说话的空档,把临柏拉到一侧。
“你认识她?”
赵予墨问?。
少年低垂着眸子,默了一阵,方才开口。
“记不记得,我曾提过,幼年时一个假意待我好,最后却卷走了娘亲所有珠宝首饰的宫人??”
赵予墨听?他忽然提起往事,挑了挑眉。
“难道?”
“嗯。”双目空洞的临柏慢慢点了点头?。
他看向在屋内身型佝偻的老人?家,缓声道。
“就是她。”
枯骨
过去?临柏所受的?委屈, 若一一细说,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尽。只是临柏自己不记仇,唯一记下的?几件, 也都是因为对方做得实在过分。
譬如临澈, 譬如……花信阿婆。
赵予墨知?道的?不太多, 因为临柏也不怎么愿意说。
那时临柏的?娘亲刚离世不久, 不足十?岁的他独自一人被囚在那冰冷高耸的?宫院之中。每日送来的?饭食都是残羹剩饭。临柏当然不愿意吃, 就用母亲教自己的?方法上树掏鸟蛋, 或是去院子里刨菜根和一些红薯, 土豆之类的?东西吃。
偶尔用陷阱捕获一只鸟儿, 还能吃上一顿肉。
花信阿婆便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临柏不知?她用了哪些法子?,也不知?道她出于何种目的?, 竟混到他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身边来伺候。他只晓得花信阿婆来的?那段日子?, 他难得不需要为今天吃什么而发愁。
临柏之所以愿意相信她, 不仅是因为她待自己很好。更重要的?是,她还偷偷地给娘亲立了一块牌匾, 就放在临柏寝屋之内。每当月圆之际,她便会小心翼翼捧出牌匾,跟临柏一块儿在院子?里?给牌匾祭酒。
酒水都是花信去?御膳房里?偷拿的?。
毕竟是个孩子?, 还受尽欺辱和委屈。即便临柏努力提着心眼, 处处防备, 想当个铁石心肠的?小公主, 也始终抵不过被?人?真诚相待的?温柔。
不过他依旧谨记母亲的?教诲,并没有同花信说过任何一句话。只是在花信又一次的?询问之下, 将娘亲埋藏着珠玉首饰的?地方告知?了对方。
没想到第二日花信就失踪了, 留下一大盒的?馒头?以及能放置很久的?糕点?干粮,再也不见踪迹。
临柏那会儿懵懂, 一个人?等了好几十?个日月,直到来送饭的?宫人?当着他的?面嘲笑?,他才知?道自己又一次被?人?抛下,连带着母亲的?遗物一块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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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的?太久了,临柏如今回想,都记不得当时自己是什么心情。
也不清楚现下的?自己又该是什么心情。
他没想到赵予墨要寻觅的?知?情人?竟就是她。
少年说得淡然,仿佛已不在乎过往,赵予墨听着却十?分心疼。他走上前,轻轻握住临柏的?手。
后者眼瞳恢复少许清明?,抬头?对着兄长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都是过去?了。”他说,“而今该愁的?是她的?疯病。要不……将她带回琉月城,托刘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