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咎艺术细胞有没有限谢奕瑕不知道,但是当初谢怀咎登基后各方经过一系列博弈,这个代祭的事就落在了谢奕瑕身上,所以他的确是在暗示谢怀璧中秋大家还要搞事呢,大局为重啊,你要说是威胁……也不为过吧。

谢奕瑕被戳破了心思,但是他看谢怀璧并未把他拂开,就大着胆子贴上去抱住了谢怀璧的手臂,下巴搁在了人肩膀上,软着调子歪缠:“我没有的,我就是,我真的知道错了,等中秋之后好不好?我会好好反省悔过的,父王,父王……”

谢怀璧觑了他半晌,忽而抬手按了按谢奕瑕的发顶,偏着头状似有些苦恼的无奈一笑:“又撒娇,拿你没办法,”谢怀璧停了一下,笑容中流露出了一点诡秘的惋惜,“先饶了你一次,记在账上,下次绝不让耍赖了。”

谢奕瑕顿时如蒙大赦,又一次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成功,他欢快又雀跃地在谢怀璧下巴亲了一口,高高兴兴地应下了。

躲过一劫是一劫,中秋之后再作打算就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谢怀璧凑到谢奕瑕耳根处嗅了嗅,近乎透光的耳背上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脉络,缓缓朝着吹一口气,纤薄白皙的耳轮便敏感的轻颤起来,谢怀璧伸出舌尖轻轻一扫,温热柔软的舌苔贴在耳背隆起的软骨上舔出了一道湿漉水渍。

谢奕瑕一惊,捂着耳朵有点无措莫名地看过去。

谢怀璧则十分自然地拉开了他的手,又低下头在耳尖上轻轻一吻,柔声哄到:“好了,时候不早了,乖孩子现在应该去睡觉了。”

谢奕瑕迟疑地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把这归结于蛇精病的正常状态,乖顺地呐呐点了头。

素辉如练,似银的月色流进谢怀璧的眼底,燃着一星泠泠幽幽的光。

第23章 22

八月十五,申时过半。

祭月应当在傍晚太阳完全落下后才能进行,所以此时谢奕瑕正由人服侍着沐浴净身。

又不是头一遭,所以谢奕瑕显得驾轻就熟,十分配合地摊开双臂任几个小巫者为他擦干身子,再把用香熏过的白色祭服和饰物一件件往他身上穿戴起来。

一切就绪后,其他小巫者就退了下去,谢奕瑕则在心里默唱了一遍一会儿要奏颂的《豳风·七月》,以确保自己不会临场忘词,曲毕后他不禁想到了今晚的搞事计划……其实谢奕瑕完全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谢怀璧想告诉他,但是谢奕瑕坚决地推拒了,他怕自己一旦知道,介时临场就不能表现出富有真实感的大惊失色来了。

少顷,大司乐带着人捧着半张面具走了进来。

那面具由青铜打制,上面满饰虬屈蟠绕的错金银蟠螭纹与几何图形,除此之外在造型上面具并未做什么改变,只呈现出一宽约五寸的半个环带状,显然是为了把眼睛和鼻子一起遮住。

不同祭祀用不同面具,各有不同说法,但是究其根本,都是为了表示我戴上面具之后我就不是人了,是神的代言了,而祭月为了能吐字清晰地唱完豳诗,还到底给谢奕瑕留了一张嘴出来,当然为了确保这张嘴里吐出来的不是人气是仙气,谢奕瑕已经啃了一天的水果当饭了,就现在嘴里还含着香饼呢。

谢奕瑕吐了香饼,同大司乐寒暄了一番后,大司乐便提出现在时候已差不多了,请他戴上面具,进祭台等候开祭。

夕日将没。

天子率公卿百官环立于祭台四周,其中有眼尖的人发现祭台神案上所供的鲜花中竟有一朵盛放的淡金色牡丹,皆暗自惊疑,先不提牡丹秋日开花是不是真的为神迹,假若这真的是先太子当年所植的千叶姚黄,那么临淮郡王如今将其剪下送来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是在听闻了秋狝改为冬狩后,先太子一派欲向皇帝示好和解的试探,于是不少人暗暗将目光投向应寿长公主和定国公的方向,想从他们都神情中瞧出一二端倪,其实就算是谢怀咎和右相,一样也有如此疑虑,皆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