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奕瑕则抿着嘴咬着腮帮子,狠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怂吧?
谢怀璧再次托起他的脸,掌心贴在青年的侧颊。
关于取血的事,谢怀璧本来并不很固执地觉得如何,他只是认为在他的庇护下谢奕瑕是不需要去烦这些事的,又太习惯对谢奕瑕从头到脚每一件事都包办管尽了,而真正让谢怀璧有些生气的,是谢奕瑕莽撞地要先斩后奏。
谢奕瑕小的时候好像总是乖乖巧巧的一团,即使到十五六岁也一直听话的不得了,如今这样倔着性子和他赌气,谢怀璧倒是很少见到,却似乎也不太讨厌。
偶尔会这样孩子气地小小叛逆其实也很鲜活可爱吧?
但是。
不听话的孩子,是不是要惩罚一下比较好?
“谢奕瑕。”
谢怀璧凝目看他,静静地唤道,他很少会喊谢奕瑕的大名,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
不过谢奕瑕并非没有底,他很相信,谢怀璧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大部分时候谢怀璧对他都有一种异常又无底线的纵容,就像是午后树荫下的雄狮,餍足又慵懒地任幼崽爬到身上胡闹,最多会不痛不痒地罚他一下。
“谢奕瑕,你真的是大了,有主意了,”谢怀璧低吟般地重复了一遍,握住了谢奕瑕的手轻轻地揉弄着他的指尖,叹息道,“取针来。”
然后谢怀璧缓缓、缓缓地展露出了一个微笑,他唇边微微含笑道弧度很轻柔,也很恐怖。
谢奕瑕忽然有点想嘤。
※ ※ ※
谢怀璧捏着谢怀璧的手,拿针比了比,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于是谢怀璧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敢说让别人来扎,只背在身后的手暗自掐住掌心。
短促的刺痛从指尖传来,针一抽开,一滴滚圆的血珠就立刻沁了出来。
谢奕瑕还没有来及喊人赶快拿碟子来,就被含住了手指,湿冷又柔软的舌苔舔舐过指腹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他想要把手指抽出来,谢怀璧却没松开,反而咬住了那一节手指,齿关慢慢地用力往肉里咬下去。
谢奕瑕差点没嗷得叫出来,吃痛地抽气,当谢怀璧一松口就立马抽了出来,飞快地背到了身后,摸着两道牙印轻轻揉搓。
谢怀璧的唇上还因为谢奕瑕抽的急而擦上了一抹鲜红的血痕,他轻轻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打你?”
既然达成了目的,谢奕瑕就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从善如流地缩起脖子,眨着眼睛,怯怯地摇头,问他:“打轻一点行不行……”
“不,你猜对了,我的确、的确非常的舍不得。”谢怀璧缓缓舔去了唇上的血,好像一条冬眠苏醒的巨蟒,盘绕在一只瑟瑟呜呜的鹿周围一圈圈游戈,一只自己撞进蛇窟的鹿,真可怜呀……但这真的不能怪他,他明明在洞口留过蛇类的气味了。
巨蟒咧开带着弧度的嘴,只是斟酌着想要给这只漂亮的鹿一个温柔溺人的蛇吻,不会很痛的。
谢奕瑕暗道一声要死,千钧一发的生死时速间,他临危不乱急中生智,使出了毕生的求生欲。
谢奕瑕忸怩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悄悄地伸手出去用手指勾住了谢怀璧的一点袖角,小声说:“父王,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这样的,马上就中秋了,我还要祭月呢。”
这是从心吗?不,并不是,谢奕瑕认为这叫见好就收,善于变通,战略性的示弱苟命的事,能叫怂吗?
谢怀璧似笑非笑地牵起嘴角,问:“你是准备继续威胁我吗?”
礼记中曰:天子春朝日,秋夕月。说的便是天子在中春也就是春分逆暑祭日,这逆暑便是迎夏;在中秋即秋分迎寒祭月,后因秋分日期不定,月相也不定,所以将日期固定在了八月十五,长此以往也就有了所谓中秋节。
那么问题来了,按着规矩来说是要天子主祭,与众巫祝行乐舞颂神,但是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皇帝艺术细胞有限的情况,也可使人代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