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你开点药。”

他的视线落在女人泛白的嘴唇上,最终还是软下来声线,“在家等我,乖。”

舒筱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了视线里。

都说病来如山倒,白天还职场精英女强人的舒筱一下子就蔫了神,发烧使她的脑子变得混沌不清,不受控制的,又想起来些以前的事儿。

也是一个深夜,她做了难以醒来的噩梦,梦里面的内容已经想不大起来了,但她记得当时一直是抓着梦里的一根树干才勉强躲过厄运。

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陆星白的手腕已经被自己抓得发紫,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说昨晚可吓死他了。

好像印象里,陆星白一直都是温柔且体贴,万面具到的。

这么好的陆星白,她怎么狠得下心来把他弄丢?

舒筱按了按发酸的眼角,终究还是没能让眼泪再次决堤。

? 108、想清楚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且煎熬, 后半夜冬临路的街道尤为安静,窗帘没关,乌云被风吹散露出朦朦胧胧的一弯尖月。

陆星白订的倒计时闹钟响了, 舒筱本来想抬手去关的,但是想到临走前陆星白的叮嘱,还是决定先把温度计拿出来。

“嗡嗡”喧闹的闹钟在静谧的房间里尤为突兀,舒筱把温度计放到床头柜上后,才抬手将这烦人的闹铃关掉。

她抱着手机整个人往后仰, 倚在床头有些难受地揉揉太阳穴,脑门的温度很烫人, 同时还沁出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她的目光从虚晃的弯月上挪到暖黄的灯顶,最后定在了床头柜的体温计上。

她其实看得来温度计上的体温, 多年地背井离乡独自打拼已经让她学会了坚强和有事自己抗,但今天可能是有人兜底,所以她连往刻度上看一眼的打算都没有。

巷子口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离得并不算远,但是老城区的设施都有些老旧了, 舒筱怕陆星白在半路上摔了, 明明只不过才不到十分钟,却仿佛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床头的指针滴答流转,陆星白终于在五分钟后回来了。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男人穿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门边,满身的寒气, 一双眼睛却是温润平和。

他问她:“体温计取出来了吗?”

“嗯。”

“多少度?”

舒筱拨了下被汗水浸得湿哒哒的刘海,“没看。”

陆星白好脾气地绕过来, 然后她身侧的床头柜上捻起那根细长地水银体温计。

刻度在三十八度九与三十九度的中央, 男人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下, 反手就将体温计的刻度重新甩回三十五度以下, 然后放进抽屉里。

他并不打算告诉舒筱度数,只是把退烧药掏出来倒好递到她唇边。

橙红色的液体,初抿一口是甜的,要是按照舒筱之前早就一口闷了,今天却尤为反常,像个生了病耍赖皮的小孩子一样,哼哼唧唧地不想喝。

陆星白无奈,只好底下声来哄她:“乖,喝一口有奖励”

舒筱没什么神采的瞳孔亮了几分,“奖励什么?”

陆星白想说奖励一个亲亲,这是两人在恋爱期间舒筱耍赖皮时陆星白最常用的哄法,但是现在俩人的身份,显然是不能再说这些没边界的话了。

至少,在明确她态度之前不能。

他转了转塑料杯,气定神闲地反问:“你想要我奖励什么?”

舒筱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地事似的,抬手指了指,“你的眼睛里有我……”

是有。

不止眼睛里,还有心里。

陆星白抓住她的手臂,不让人乱动,“小心点儿。”

舒筱兀自笑了起来,“陆星白,我要你幸福,平安,康乐。”

“可以答应吗?陆医生?”

陆星白敛了敛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