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白很听她的话,当即坐起来穿衣服。
光影朦朦胧胧的,舒筱半张脸蒙在被子里,模模糊糊地盯着陆星白的背影看时,只能感受到冷漠和无情。
情绪决堤突然一下子来得太突然,她微微抬手,擦了下眼泪。
木床因她的晃动而发出微微声响,穿衣服的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
屋里的灯被打开,光亮瞬间填充满了视野,情绪便再也无处遁形。
舒筱背过身去,不想让陆星白看到自己哭了。
灯又很快被摁灭,接着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精准地抚掉了她眼角的泪珠。
舒筱听见他说:“刚才我在客厅说的话,想清楚再回答我,好吗?”
眼角的泪被他尽数拭干,他又叹了口气,但很快就缩回手,不再说话了。
由于俩人进门时和周鲁豫打了照面,所以他便默认陆星白会留下来过夜,晚上家门院门全部锁住了。
年轻人的风月,他们舍不得老人掺入进去,劳心费神。
所以当陆星白走到门口时,舒筱又把他叫住了。
“先别走”
她的嗓音带着刚哭过后的沙哑和鼻音,听得人莫名替她委屈。
男人脚步微顿,半侧过身,“什么事?”
“我伯伯明天早上见不到你会怀疑,你今晚在这住,床给你睡一半。”
她边说边大方地将身子往里挪,似乎因着今夜地反常,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陆星白却抓住话题,问她:“周叔叔怀疑什么?我们分手的事儿,你不告诉他?”
舒筱被噎了一下,头疼地捏捏眼角,“我现在还没想好,成吗?”
这话倒是让陆星白心里又升腾出些许希望来,至少,比起之前想也不想地拒绝,现在的她愿意去想,去斟酌思考。
这是一件好事儿,所以陆星白又从门边退了回来。
看着女人给自己空出来的偌大一个空位,陆星白唇角轻轻扯了扯,但还是没躺下去。
他沿着记忆从柜子里找出来一床毯子和一床被子,铺在舒筱床边的地毯上。
舒筱有些意外:“你不睡床?”
陆星白躺下去,背对着她,淡淡地应了声,“嗯。”
之后屋里便陷入了沉默,只看得见今晚不太明亮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洒到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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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之前熬了夜,出了汗又吹了风的缘故,半夜地时候舒筱的身子有些发烫。
嗓子也干哑得难受,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疼得不行。
她迷迷糊糊去开灯,想要下床喝水,却正好惊醒了床边打地铺的陆星白。
“怎么了?”他坐起身,嗓音还带着些刚睡醒时才有的暗哑。
“可能是喉咙发炎了,我下楼去喝水。”
陆星白毕竟是医生,很快便看出来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探手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烧。”
他的手很快撤离,接着却来到肩膀处,将她整个人直接摁坐在原地,目光温和而平静地看着她,“我去给你倒水,乖乖在这等我,好不好?”
舒筱点了点头,艰难地从喉咙中吐出了一个好字。
房门开了有关,脚步声逐渐从走廊里消失,舒筱抓了抓床单,脑子却并没有因此清醒一点。
陆星白的水很快就端上来了,看得出是刻意晃荡散热过的,温度正正好,是不冷但能喝下去的程度。
陆星白贴心地递到她唇边,突出的腕骨在灯下漂亮得有些过分,往下便是几道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的青筋。
舒筱出了一身的汗,似乎是有些脱水,就着陆星白的手喝了好几大口,一直到水杯见底。
“还要吗?”陆星白问她。
舒筱摆摆手,表示不用了。
她靠在床头,似乎是头疼地有些厉害,自己也伸手摸了摸额头。
江厌半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家里有温度计和退烧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