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那娄指着阿夏轻声道:“大汗知道汗妃有两个贴身婢女随行,心想着她们是侍候惯了的,汗妃也许更喜欢她们在身侧。所以帐中只安排了阿夏一个婢女。汗妃若有什么吩咐,二位姑娘又不知如何置办,问问阿夏便是了……”
“多谢……”屿筝欠身,她见莫那娄虽生的壮硕,却朴实恭顺,心下不由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莫那娄就不打扰汗妃安歇了……”说着,他便缓缓退出了帐外。
阿夏手脚利落,转身便很快将床榻安置妥当,这才看向屿筝道:“汗妃路途奔波,今夜便让这两位姑娘去偏帐安歇,阿夏守在这里,汗妃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唤我便是……”
虽然阿夏笑意盈盈,让屿筝觉得十分亲切,但她仍旧不太习惯没有芷宛和桃音在身边。方要开口拒绝,却听得帐外传来一声:“不必了!”但见帐帘轻然掀起,拓跋阑竟踱入帐中,看着阿夏吩咐道:“你带着她们二人去偏帐歇息,今夜本汗在此处便可……”
曾是惊鸿照影来 曾是惊鸿照影来(二十三)
拓拔阑的到来,让屿筝措手不及。只见阿夏会意浅笑,点燃了矮桌上的一对红烛,随即便带着桃音二人悄然退了出去。
看着厚重的帐帘缓缓落下,屿筝的心也悬到了喉咙。见拓拔阑又朝着自己靠近了些许,她下意识地朝后退去,却不甚被床榻旁铺展的皮毛绊了一下,整个人便仰面朝后倒去。
惊慌之中,屿筝下意识伸出手去,随即便觉得腕上一紧,下一刻,她已被拓跋阑拥入怀中,但听得耳畔响起拓跋阑担忧的声音:“当心脚下……”
屿筝面上一烫,轻然退离拓跋阑的怀中,看向他柔声道:“大汗怎么来了?”
拓跋阑倒也不在意她的退避,只是褪下大氅,在床榻旁落座,继而朝着屿筝微微示意,让她一并落座:“你我之间何需这般客套?无论如何,你如今的身份是云胡的汗妃,若你愿意,唤我阑便好……”
屿筝不置可否,拓跋阑倒也不强求,只是看着她缓缓落座后,便道:“这几日,我定是要在你帐中留宿。再过些时日,会寻一个心腹之人来替你安胎。之后只消说是提前生产,想必也不难瞒着。只是要苦了你这些时日,能瞒则瞒。不过侍奉的阿夏倒是信得过,有什么事,你可遣她来寻我便是……”
见拓跋阑并不介意她怀有身孕一事,反而先想着法子替她隐瞒,屿筝的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她和腹中的孩子都得以存活。悲的是,于拓跋阑而言,她也仅仅只是一颗棋……
听到拓跋阑说完这一切,屿筝沉声道:“多谢大汗,屿筝自然也会尽自己所能,不会让大汗失望……”
“此话何意?”拓跋阑高耸的眉骨一动,眉头紧皱,深邃的眼眸退去几分温柔。
“承蒙大汗不弃屿筝才能得以保全自身。自然,大汗想知道的,屿筝也会如实相告。”话音落定处,帐中的火盆中传来几声枯木被燃烧炸裂的轻响。
拓拔阑沉吟了片刻,转而看向屿筝:“我不知这一路上你听到些什么,但你要知道,一切绝非你想的那样……”
望着拓拔阑如夕阳般流光的双眸,那样真切而又清澈,屿筝心绪一动,便决定直言:“大汗在上京之时,心觉屿筝备受宠爱,故而认定屿筝深知皇上心思。所以才会用雪狼之计选定了屿筝。可不得不说,即便屿筝愿如实相告,只怕所知之事,不及万分之一,帮不到大汗分毫……”
“这都是拓拔雄告诉你的?”屿筝还未说完,便被拓拔阑打断。只见他无奈一笑,神色中却多了几分狡黠,仿若顽皮的孩童,他凑近了屿筝些许道:“本以为这理由瞒不过他,如此看来,他竟是信了。想必,你定是做了什么事,叫他刮目相看,否则,号称云胡顶顶聪明之人,又岂会轻易上当?”
“大汗……”听到这番话,屿筝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但见拓拔阑淡淡一笑:“若不将你所用之处说出个所以然,拓拔雄又怎会轻易应了我?”说话间,拓拔阑忽然执起屿筝的手,收敛了笑意,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