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可敦教诲……”屿筝轻轻欠身,应下了抵达云胡的第一次受教。或许颜冰哥哥说的没错,她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飞入另一个牢笼中,处境不言而喻。
此时,但见拓跋阑缓缓走上前来,沉声说道:“宸妃路途劳顿,今夜且先行安息,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毕竟你们二人也不算陌生……”
“是……妾身谨遵大汗吩咐……”屿筝欠身轻应。却没有察觉到一侧的慕容灵神色微微一变,疑惑道:“宸妃?”
“不错……”拓跋阑淡淡应道,仿佛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便已定下了屿筝的封号。
宸妃……慕容灵和屿筝各自呢喃着,心思却是截然不同。于屿筝而言,此刻胸口泛起的苦涩更甚,从良妃到宸妃,她本以为可以凭借一切,掌握自己的命运。孰不知,到头来选择的,却仍是这样一条路,仍是被拿捏在手中的棋,挣脱不得。下意识地,她看向拓拔雄,便见他目光森然地盯着自己,仿佛在看他的猎物一般,让人生寒,可偏偏唇角溢出的,是看上去如沐春风的笑意……
“莫那娄!”拓跋阑吩咐:“先带宸妃去歇息,另外安排得力的人手侍候宸妃……”
“遵命!”莫那娄将手覆在肩上,郑重行了一礼,随即便带着屿筝往东南方向行去。
离大汗王帐不算远的一处僻静之地,搭建着一座宽敞高大的帐篷。莫那娄掀起帐帘,引着屿筝入内。便见帐内床榻,妆台,桌椅一应俱全,地面铺着软和而厚实的野兽皮毛,踩上去只觉得软绵绵一片。帐内火盆熊熊燃烧,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许是为了让屿筝更加适应,帐内床榻上方悬挂着鹅黄色的垂幔,倒有了几分中原闺阁的模样。而屋内陈设之物,除却有着云胡特有花纹和鸟兽纹的用物之外,更有不少熟悉的茶具饰物。屿筝知道,拓跋阑久居上京,自然熟悉中土文化,这般用心的布置,倒让她平生几分亲切之意。
“奴婢阿夏见过汗妃……”帐内,一个身着靛青棉袄长裙的年轻女子,跪在地上,将手覆在肩头盈盈施礼。乌黑长发挽起,用一支雀鸟银簪别住,垂落青丝在肩头,显得俏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