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看眼春好,她只露出眼睛和耳朵,耳尖上有伤口。
“你耳朵又冻伤了。”他摘下自己的耳罩,想给她戴上,“我的给你保暖。”
春好躲了下:“不用,我有围巾呢。”
许驰停顿片刻,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把耳罩戴回去。
他故作轻松,“小短发,如果后面我去外地集训,你会想我吗?”
他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
春好看见少年期盼的眼神,她张张嘴,许驰又打断。
“……你还是别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想我。”他站立难安地说。
春好:“其实会想你的。”
许驰扬眉:“哦?”
“你不在早上就没人给我和诗吟送外面的过早了。”
“……”
许驰简直气笑,他往前走几步,但又无处可去,只
能自己再绕回来。
这次他停在她对面。
春好站在马路牙子上,身高多出那么一截,两人眼光平齐。
“算了。”他肩塌下去。
多说无益,他改变不了她的心。
春好看见他失落的眼神,移开眼,看着地砖上的花纹轻缓开口:“许驰,我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
她看得懂他的眼神,那样期盼的目光,她面对秦在水时也常常这样。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样明显吗。
许驰头一次听她说这些话。
他咬牙:“但你和他没可能。”
春好睫毛微颤:“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他。”
许驰无言。
春好:“你看,即便这话说出来丢人、掉价,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她说,“许驰,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你难受,我也不想吊着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有多痛苦。”
许驰心酸摇头:“你就这么喜欢他?值得你说出这种话。”
“值得呀。”春好粲然一笑,她想起西村的黑夜,想起山呼海啸的示威,想起北京的星光,还有那支生日蜡烛。
“只要是他,怎么都是值得的。”
她眼睛闪烁得好似一汪春水。
许驰怔忪几秒。
他说:“我知道了。”
春好没再说话。
她将围巾拉上一点,耳朵在风里吹得发疼。
许驰没再犹豫,拿下耳罩强硬地戴到她耳朵上。
春好都来不及拒绝,她眼睛瞪大。
许驰却看着她:“春好,你别只说他值得,你也值得的。”
值得我喜欢。值得任何人喜欢。
如果秦在水以后也喜欢她,那就更好了,她会得偿所愿的。
――“许驰!”
两人身后爆发出一声激烈的呵斥。
春好回头,看见匆匆赶来的班主任,许驰妈妈,以及……秦在水。
李老师以为他们亲上了,吓得半死:“你们在干什么?!”
许驰看见赶来的人,知道独处时光结束了。
他揽下所有责任:“是我带她俩出来的,我们没干别的,就听了个音乐会。”
“就听了个音乐会?”李主任血压都气高了,“我的话你俩都当耳旁风是不是?什么时候了还逃课早恋?”
“没当耳旁风啊。”许驰无辜至极,“就逃了一节晚自习而已,老师课都上完了,我们卷子也写完了才出来的。”
“还顶嘴。”许驰妈妈这次也生气了,她走近,使眼色,“快给人家女生道歉。”
许驰不愿道歉,他扯了扯春好,希望她说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