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夫见她面色异样的潮红,语音发颤,可见这次气得不同往日,不解道:“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生这么大的气?”
白静媛冷笑一声,一字一顿地说道:“别人为了你茶饭不思,还等着你‘重续月下前缘’呢!我又怎么敢阻了你的好事!”
程果夫闻言一愣,却也不悦道:“你怎么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
白静媛本来满心指望他能辩白一番,却不想他反过来指责她,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怒极反笑道:“我就是翻了,那又怎样?幸亏我发现的早,要不然只怕也和她们一样的下场!”
程果夫见她这样贬低他们之间的感情,不由得愤然道:“你怎么这样胡搅蛮缠?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早就过去了……”
白静媛却不等他说完就讥笑道:“请问四少,什么时候该轮到我下台了呢?”
程果夫一怔,他原是风流倜傥惯了,虽然样貌不是顶英俊的,但是举止潇洒,一贯最得女孩子的欢心,他对感情也不是多专一的人,所以之前交往了不少女友,后来遇见了白静媛,见她言谈直爽、活泼可爱,倒也动了几分真心,就和别的女子断了来往;加上两家门当户对,双方父母都有意撮合,原打算过一阵子就向她求婚的,不想今天却出了意料之外的事。只得放下身段劝道:“她们怎么能和你比?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
白静媛闻言心下一凉,适才见信中女子,俱是对他深情一片,他却喜新厌旧,这么快就把人家给忘了。她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是素来心高气傲,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虽然见不得程果夫还惦记着别的女孩子,但是一旦真见他这样凉薄,反倒起了同情之心,有些兔死狐悲起来,心灰意冷之下脱口而出:“我们别再见面了。”说完也不看他反应,转身就走。
程果夫迈了一步,终是没有追上去。他深知她的性子,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枉然,倒不如过几天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慢慢解释清楚。
这厢白静媛见他没有追出来,更是觉得心酸委屈,回到家里大哭了一场,决心要同他一刀两断。
程果夫后来几次三番登门赔罪,她都拒之不见,只得转而向她父母求情。可无论旁人怎么好言相劝,也不见她回心转意,竟是铁了心要同他分手,一时众人也无可奈何。
又过了一个礼拜,白静媛还是不肯圜转,别人尚自犹可,却急坏了一旁的二太太,无计可施之下竟前来子矜的房里,央她劝劝自己的女儿。
子矜心里暗自觉得好笑:这三小姐最讨厌自己,如何肯听她的劝?她若果真劝了,只会落得个适得其反的结果。这二太太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却听得二太太道:“静媛这孩子,打小就是死心眼儿――对方这样好的人才,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啊。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倒好,一点不给人家面子。要是程少爷真的生气不来了,我看她怎么办才好!你们年岁相近,好歹替我劝劝她?”
子矜心里对程家少爷也颇不以为然,况且这事自己也不便插手,正待婉言拒之,却又听得二太太叹气道:“其实男人又哪有不花心的?要是个个都计较,这日子也没法过下去了;还不是大家装糊涂。只要别太过分,也就将就着过了。静媛还小,不明白这个道理,真要事事放在心上,就别想有顺心的时候了……”子矜听在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这二太太虽说看上去菩萨似的,什么都不计较,反倒是个明白人,过得比谁都舒坦省心。正准备开口,却见二太太已经絮叨完了,亲亲热热地拉了她的手道:“那我就拜托你了。你那么聪明,一定要帮我说服这孩子。”眼里满是期盼的神色,子矜一时心软,那句拒绝的话就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次日二太太就让白静媛陪同子矜一道去公园散散心,白静媛满心的不愿,怎奈母亲一直在耳边唠叨,加上她这几日足不出户也有些气闷,终是答应了。一路上却是别别扭扭的,一声不吭,子矜倒也不介意。司机把车开到了公园,两人下车进了大门。
玄武湖公园的城墙还是明朝遗留下来的古迹,厚实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