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准备。“吸引器靠近，我要取碎片了。”

最后的剥离比预想中更困难。

碎片边缘已经和神经纤维长在一起，稍一用力就可能造成永久性损伤。

“出来了！”助手低呼一声。

江窈看着镊子上那枚沾着血丝的碎片，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示意助手缝合，自己则缓缓直起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来，手术室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

“生命体征平稳。”监护仪的声音恢复了规律，护士报出的数据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江窈摘下口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看着被推出手术室的陆衍晟，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没有回头。

更衣室里，林辰递给她一瓶温水：“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做的很棒了，阿窈。”

江窈接过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不了心底的寒凉。

“后续的康复交给康复科吧。”

她脱下手术服。

“我明天开始休年假。”

林辰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点点头。

“我陪你一起，等一会就去跟院长申请，你辛苦了这么久也该休休假放松一下了。”

重症监护室里，陆衍晟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脸上，温暖得像一场遥远的梦。他动了动手指。

护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是江医生主刀的。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重症监护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江窈站在观察窗前，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陆衍晟。

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呼吸机有节奏地发出“滴滴”声。

林辰翻看着CT片，眉头紧锁。

“脑部血肿已经清除，但海马体受到了压迫。可能会出现逆行性遗忘。”

“醒了！”护士突然喊道。

江婉几乎是冲进病房的。

江窈和林辰跟着走进去。

20

陆衍晟的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她想摸他额头，却在俯身时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小窈...我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梦见你不要我了...”

监护仪上的心率突然飙升，发出一阵阵的警报声。

“衍晟！你终于醒了！”

陆衍晟的目光掠过江婉又回到江窈，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她是谁？为什么叫我叫得这么亲热？”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江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你不记得了？”江窈强作镇定地抽回手。

“这是江婉，你的...”

林辰突然插话，一把揽住江窈的肩膀。

“女朋友，而我是江窈的未婚夫。陆先生，你认错人了。”

陆衍晟挣扎着要坐起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痛苦地抱住头。

“胡说！小窈明明是我的女朋友！上周我们还一起去看了樱花...头好痛...”

“病人需要休息！”

主治医生连忙上前检查，示意所有人出去。

走廊里，江婉一把抓住江窈的手臂。

“你都看到了！他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你必须离他远一点！”

江窈平静地挣脱开来：“你放心，我和林辰下周就休假。”

“不够！你要亲口告诉他，你们早就分手了！你要让他彻底死心！”

林辰皱眉挡在江窈面前。

“江小姐，请你冷静。陆先生只是暂时性记忆紊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