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做。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新的方案,否则全部滚蛋。”
走出会议室时,他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
疼痛像潮水一样涌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陆总,您脸色很差...”助理小心翼翼地递上药片。
陆衍晟一把打翻药瓶,白色药片撒了一地。
“我说过多少次,不需要你多管闲事。”他一把揪住助理的衣领,声音低得可怕
助理吓得脸色惨白。
松开手后,陆衍晟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
多讽刺啊。
他现在这副模样,连他自己都厌恶。
而江婉是唯一还敢靠近他的人。
“衍晟,吃药。”她端着水杯站在卧室门口,声音轻柔。
陆衍晟蜷缩在床上,被子凌乱地堆在一旁。
他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得吓人。
“滚出去。”他哑着嗓子说。
江婉没有动:“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那正好。”他忽然笑起来,笑容狰狞,“如你所愿,不是吗?”
“我知道你恨我,但至少...别这样折磨自己。”
陆衍晟没有回答。
疼痛达到顶峰时,他眼前出现了幻觉
江窈站在床边,穿着那件熟悉的白色连衣裙,安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那么温柔,就像多年前一样。
“小窈...”他伸出手,什么都抓不到。
幻觉消失了。
只剩下无边的疼痛,和满室的黑暗。
三年来,他被愧疚和思念填满了身躯。
有时候,陆衍晟会想。
如果那天在商场,他没有护着江婉,而是选择挡在江窈面前,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他没有优柔寡断,如果他能早点看清自己的心...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的他,只剩下这副被疼痛折磨得千疮百孔的躯壳,和一颗早就死掉的心。
疼痛来临时,他反而觉得痛快。
至少这一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自己还活着。
“我带你去看医生,陆衍晟,你的病需要治疗。”
江婉有些无力的叹气,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被他关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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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今天是重要的国际研讨会。
江窈为此准备了很久。
而江婉也带着陆衍晟来到了加州。
他的头疼刻不容缓,需要紧急治疗,国内找不到合适的医生,他们就只能把目光放到了国外。
一听说这场聚集了各界大拿的会议几乎是放下了手头上所有的事情赶过来。
加州国际医学研讨会的会场。
陆衍晟坐在阴影里,指尖捏着止痛药。
江婉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他却听不真切,颅骨深处的钝痛像无数根钢针在钻,视线里的一切都在晃动。
疼得厉害。
这三年里,他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易怒又暴躁。
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主会场入口。
江窈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和身边的白发专家交谈。
她比三年前清瘦了些,短发打理得干净利落,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没变,只是那双眼睛里,再没有了过去的犹豫,只剩下从容与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