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还是温的。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
居然是她喜欢的口味,到底是谁给的?
神经外科的晨会上,林辰正在讲解一例复杂的脑肿瘤切除方案。
“肿瘤紧贴视神经,建议采用颞下入路......”
他的声音冷静清晰,修长的手指在投影屏上圈出关键区域。江窈坐在后排,低头翻看病例,忽然发现自己的笔没水了。
她皱了皱眉,刚想向同事借一支。
一支钢笔从前方递了过来。
林辰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讲解着手术方案,只是右手向后伸着,指尖捏着一支黑色钢笔。
江窈接过笔,笔杆上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她翻开病例继续记录,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凌晨三点的值班室,江窈趴在桌上小憩。
她太累了,甚至没注意到有人轻轻推开了门。
一件带着淡淡檀香的白大褂被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肩上。
来人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的梦。
江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那件白大褂,呼吸渐渐平稳。
门口,林辰静静站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医院的顶楼天台是江窈最喜欢的地方。
每当手术失败,或是遇到难缠的病人家属,她都会来这里吹吹风。
这天傍晚,她又一个人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夕阳发呆。
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没有回头。
一杯热可可被递到眼前,杯壁上还凝结着细小的水珠。
“独门秘方,专治心情不好。”
江窈接过杯子。
两人同时笑了。
他们并肩站着,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早就在每一个默契的瞬间,悄然生长。
陆衍晟的办公室里,一盏台灯在深夜里孤独地亮着。
他死死按着太阳穴,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那种熟悉的、钻心的疼痛又来了。
像有人用钝刀一下下凿着他的颅骨,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尖锐的刺痛。
三年来,这种疼痛如影随形。
“砰!”
桌上的文件被他一把扫落在地,纸张四散。
秘书在门外小心翼翼的敲门。
“陆总?需要叫医生吗?”
“滚!”
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门外立刻没了声响。
陆衍晟踉跄着走到落地窗前,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
窗外是灯火通明的城市,而他的世界只剩下这片挥之不去的疼痛。
医生说是创伤后遗症。
真是可笑。
他宁愿这是报应
董事会上的陆衍晟是出了名的可怕脾气。
“这就是你们做的方案?什么垃圾也拿的上台面来。”他将文件狠狠摔在桌上,声音冷得像冰。
高管们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这半年来,陆总的脾气越来越差,稍有不顺就大发雷霆。
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如今眼里只剩下阴鸷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