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她就是杀了自己,也不敢再动歪心思。
陆宴可是她唯一的宝贝儿子。
她绝不能失去他。
可陆宴接下来的话把她彻底打入地狱。
“妈,一切都结束了。”
“既然婉婉不想来找我,我就去找她。”
陆宴一心求死。
陆母又是哀求又是威胁,在混沌的脑子里突然抓住某线希望。
“安然,对!你要好好活着,要好好照顾安然!”
“这是许宁婉生前最大的愿望。”
陆宴卸了力,直直朝后仰倒,撞进病床。
天花板是刺眼的白。
同那日车祸一样。
若不是他想着许宁婉,撑起最后一口气打了120,已经死在沥青路边了。
而现在,也是许宁婉最后的愿望,把他强行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这到底是拯救还是惩罚?
陆宴不知道。
“婉婉,我到底该怎么做......”
19
陆宴花重金找了个机构,把许宁婉的身体永远封冻起来。
他就站在零下几百度的低温舱前。
透过玻璃,凝视着里面沉睡的容颜。
许宁婉安静极了,仿佛只是睡着。
她的长发如瀑扑散开,睫毛上覆了一层薄薄冰霜,唇色苍白,却仍能看出曾经温柔的弧度。
那件华丽的婚纱包裹着她的身体,陆宴亲手给她穿上的。
“婉婉......”
陆宴的手紧贴着玻璃,指尖细细描摹着许宁婉的脸。
一寸一寸,从眉眼到唇。
“婉婉,你别怕......”
兜里手机震动。
屏幕上,是一串他刚背下来的号码。
“喂,安然。”
陆安然举着电话手表,奶声奶气问他:“我妈妈跟你在一起吗?”
“怎么不接我电话?”
带着委屈。
“妈妈有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我好想她,你能带她过来吗?”
陆宴手抖了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该怎么告诉小孩,妈妈不会回来了。
或许她连对死亡的概念都没有,该怎么解释。
“......安然,妈妈最近有事,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见面。”
他捂着听筒,将自己的呜咽极力压下去。
“她说让你跟爸爸一起好好生活,妈妈有空就会回来。”
陆安然撅起小嘴。
虽然不乐意,还是答应了。
她是最听妈妈话的乖宝宝,才不会让妈妈为难。
等陆宴回到家,陆安然已经被保姆哄睡。
他没有开灯,凭着记忆在客厅穿梭,站定,沉思许久才坐在楠木雕花椅上。
以前,许宁婉爱躺在这儿看电视。
陆宴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一米九的大高个蜷成一团,又是给许宁婉捏腿,又是给她喂零食。
而那时陆母经常来他们家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