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门而入。

女人正倒在客厅里,怀中抱着母女俩的合照,唇挂淡笑。

还有张纸条,写着:陆宴,我从未原谅过你。

陆宴双腿一软直直跪倒。

他的嘴唇颤抖,手也颤抖,一边哭一边去摸许宁婉的脸。

又冷又硬。

她不要他了。

17

陆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出租屋的。

只记得,地上有很多血,他很疼,脸颊,口中,拳头上都沾满猩红。

他的心脏像被万千蚂蚁噬咬。

密密麻麻的,生不如死的疼,疼得他蜷缩成一团,止不住抽搐。

有好几个医生来拉他,才没从阳台跳下去。

“快给他止血!”

绷带乱七八糟的缠满手臂。

陆宴哭着哭着就笑了,趁所有人不注意拿起刀片就朝腕上割,伤口又长又深,暗红色的血如注流出。

割到动脉,心脏每跳一次,血就多涌出来一次。

陆宴巴不得马上就去死。

好去黄泉路上追回许宁婉。

“快点,把病人送去医院!”

医生强行把他们分开。

陆宴死死扣着地板,十个手指甲全部掀翻,在水泥地摩擦,刮去血肉可见白骨。

“滚开!”

“都别他妈碰我!”

他像条疯狗,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人。

一得空就猛地扑向许宁婉,把她早已冷掉的尸体,紧紧拥入怀中。

“婉婉......赶紧醒来......”

“这一点都不好笑,我不喜欢,你别再逗我了......”

许宁婉紧紧闭着眼,没有丝毫反应。

她就是死了。

不会睁眼,不会说话,不会再用温热的双唇吻上陆宴的脸颊。

“许宁婉,我命令你醒过来!”

“快点!”

陆宴处于崩溃边缘,理智全无,连说话都是捡到什么说什么。

“你他妈给我睁开眼!”

“许宁婉,你孩子还在我手上,她还等着你去接她!”

他哭到无力。

救护车已到楼下,刺耳鸣笛声穿透整栋楼层。

陆宴的世界却一片死寂。

医护人员没有办法,只好把他们俩一起抬上担架,送进救护车。

“先生,请您冷静点,我们要为你做治疗。”

陆宴左手臂的绷带被血浸透,外层被空气氧化成了褐色,衬衣已经看不出出原来的花纹,全身都是乱七八糟的,只有一张脸惨白。

“她睡着了,对吗?”

“你们快告诉我,她只睡着了......她马上就会醒来,像之前,只是累了点,会睁开眼睛告诉我她没事......”

陆宴语无伦次着。

“我们昨天才约好今天见面,她怎么可能死......骗我,都骗我,她肯定是在惩罚我......”

声音嘶哑到不成样子,手指抚过许宁婉冰凉的脸颊。

“她体寒,你们把暖气打开好不好?”

“肯定是这里太冷了,她才醒不来......”

众人都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