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句。”李延玺道,“前面一句。”

沈骊珠语气迟疑的,慢慢地道了出来,“……我的殿下?”

“嗯,沈骊珠,孤是你的。”太子在她唇上吻了吻,看着她,声音慵懒地说道,但认真的模样不似作假。

沈骊珠心口微跳。

她只是随口一句,谁知道他却仿佛高兴得不得了。

脸有丝热意,她在太子肩上打了一下,道:“殿下你别闹,听我说完。”

“孤听着。”

“御医并非医术不精湛,只是,宫里帝妃位尊,他们位卑,想来还会时常听到,治不好哪位贵人就得给陪葬的这种话,谁心里不害怕?再好的名医,事涉生死,开方拿药也得斟酌三分,犹豫三分,原先的医术也就只剩下三四分。中庸只是他们在宫里侍奉找出来的一条生存之道罢了。”

太子抚着她的头发,动作漫不经心却带了丝缱绻,他淡淡道,眸光似墨潋滟,“阿姮,你是想劝谏孤,御医的性命也是很珍贵的,是吗?”

“嗯。”沈骊珠眉眼浅浅道,“殿下,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对世间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耀,但是也意味着更大的风险。学医是一件很苦且枯燥乏味的事情,就因为上位者的喜好或悲怒,就夺走他们的性命,甚至牵涉其家族,难道不残忍么?”

李延玺道:“好,孤答应你,今后绝不会随意取宫中御医的性命。”

他本身也并不是嗜杀的性子。

做到这一点,不难。

沈骊珠又道,“除了御医,其他人也是一样。”

“贪心。”李延玺捏了下她鼻尖,坐在他这个位置,免不得手染鲜血,有些事,他不能全然答应她。

沈骊珠当然也知道,并没有强求。

末了,太子唤来天翎卫,命人到民间去寻找给骊珠治脸的神医。

夜里。

沈骊珠坐在妆台前,一头钗环卸去,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拿着一把玉梳慢慢地梳着发尾,照着那面鸾镜,看着镜中的自己想道:

看来,并不是因为她脸上的这个疤呀。

沈骊珠正胡思乱想着,没看见李延玺来到她身后,“在发什么呆?”

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从镜中抬了头,当然也不好说自己的胡乱猜测,便道:“没什么。”

李延玺却蹙了眉,在她面前蹲了下来,“脚这般冰凉,怎的又不穿鞋?”

她洗沐过后,习惯性地光裸着脚,踩在黑曜石般光可鉴人的幽凉地面上,此刻纤白的足冷冰冰的,却被男人纡尊降贵地裹在了掌中,蹙眉轻叱道:“孤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光着脚踩在地上。”

“不小心忘记了,殿下,你不要生气。”沈骊珠伸手主动挽上太子的脖颈,有些犯错之后的心虚和讨好模样。

“下不为例。”说罢,李延玺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沈骊珠一头乌黑浓丽的长发从他的臂弯里滑落,他抱着她往床榻边走。

鸾帐落下暗解罗裳。

他俯下身来吻她。

红玉髓在雪白的胸口间微微晃动。

沈骊珠羞涩地浅浅闭着眼眸,纤白的指放在男人墨发间,缠绕着几缕发,任他施为。

只是,他依旧是像前几晚那般,将她吻遍,就要起身离去。

这次,骊珠却在他起身的前一刻,伸手环住了太子的头颈,她颊粉如胭脂色浓,眼里有明媚,也有羞涩,“殿下不想要我吗,为什么……”

剩下的话,她想,无需她多说,他自会明白。

她的挽留,还有邀请,令李延玺身体微震。

抬手,掐住了女人的下颌,他的声音和气息全部都微微粗重了去,“阿姮,你知道你这话,意味着什么吗?”

“……嗯。”她低眸浅浅点头,又道:“殿下这些天,都这么忍着,也很辛苦吧。”

李延玺喉间泛起灼意,滚了滚喉结,有些凶狠地掐着骊珠细白的下巴,吻下去,勾起她的唇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