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字危下意识扑过去,扶住太上皇的身子。

太上皇伸手掀开谢字危的手,也冲谢字危愤愤怒吼:“滚”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又抬手指着襄王:“朕还没死,你们一个个都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偷,偷,偷……”

他重重的吐出“偷”字,对襄王失望至极。

襄王不停的向太上皇磕头:“是儿臣,负了父皇的信任,可儿臣从未想过伤害父皇,也不想伤害皇兄,是皇兄咄咄逼人,视儿臣如眼中钉,儿臣怕父皇离开那日,亦是儿臣与母妃的忌日,儿臣不得不防,但是……”

他回头恶狠狠的看谢字危:“儿臣真的没有想要杀害皇兄,真的没有。”

“住口。”太上皇戾声怒吼。

太子是不是襄王伤的,已经不重要了。

乾朝需要一个继承者,无论从身份、地位、兵力,谢字危更胜一筹,作为继承者,不可以染上弑父的罪名。

太上皇在自己垂危时,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把襄王拖出去,明日午时,斩了。”

襄王呼吸一滞,瞳眸瞬间瞪大:“父皇……”

“来人。”谢字危一声令下。

殿门被外面的人撞开。

窦镇带着兵,从外面走入。

太上皇抬眸看了看,进来的本应是禁军,如今却是窦家带领的士兵,这一刻,太上皇对谢字危的最后一丝信任,也全部熄灭。

襄王跪在地上不停的喊太上皇:“父皇,你看看,儿臣说的没有错,西乾宫外面都是济阳王的兵,定王娶窦家女,是为了得到济阳王的支持,好逼太上皇退位,父皇,父皇,你看看儿臣,儿臣知错了,可谢字危狠的是大逆不道的罪,他根本没资格做储君……”

谢字危跪在一边,看襄王垂死挣扎。

在窦镇过来时,襄王目光变得狠戾又冰冷。

下一刻,襄王便从衣里掏出了匕首,刺向谢字危。

心如死灰的太上皇,被襄王这一举动震慑了一跳,下意识起身,抓住谢字危的胳膊,狠狠把他推开。

匕首没有伤到谢字危,却刺进了太上皇的胳膊处。

襄王怔愣,猛地松开手,身后的窦镇一剑捅穿了襄王的身体。

鲜血喷溅在太上皇和谢字危的脸庞,泪水从襄王脸庞滑落,他重重在跪在地上,唤了一声:“父皇……”

“砰。”襄王瞬间倒地。

太上皇在床榻上,僵持了许久,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们、孙子们为权利相争,而有心无力。

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去动襄王的尸身,直到,太上皇缓过神来,躺回龙榻,别开脸道:“把襄王的尸身,挂在宫门示众,以告慰因襄王而死的百姓,处死……楼贵妃,诛楼氏九族。”

他说完,呼吸变得越来越沉,好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若不是看到他胸口微微的起伏,谢字危都要以为太上皇也死了。

襄王的尸身被拖走,谢字危并未离开,他说:“皇祖父,儿臣让太子妃进来为你处理伤。”

太上皇没有开声,也没有拒绝。

窦心月拿着医箱进来处理太上皇的伤。

她下了镇痛的药物,减轻太上皇的痛苦。

不知多久,太上皇缓缓转头,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一对新人,心里五味杂陈。

声音嘶哑地说:“济阳王本可以入宫向朕求一道解除你与太孙婚约的圣旨,可是济阳王却没有这么做,朕与他结交数二十载,也算了解济阳王的心性,他耗了十八年的时间才找回来的女儿,又怎忍心看她在太孙面前受委屈,可他并没有拿着自己的过往功绩,拒绝这桩婚事。”

窦心月红唇微抿,没回话。

大家都是明白了,若把话说开了,那太子这皇位还做不做呢。

只是太上皇在西乾宫躺了十天半个月,脑子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也渐渐看明白了一些事情。

“朕以为,太后把你指给定王,你会拒绝。”

窦心月拿出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