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偏殿等我,这里雨大。”

窦心月说:“这里……可以听的更清楚。”

谢字危无奈笑了笑,抬头对禇喜说:“命御膳房多准备姜汤。”

“太子妃早已让奴婢去御膳房给太子殿下准备姜汤。”

谢字危神色微微一顿:“你早已为我准备?”

窦心月说:“妻子为夫君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谢字危深深地看着窦心月,从谢放撑着的那把伞,走入窦心月的伞下,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亲吻她的额。

很久很久,他才慢慢的放开她,从她的伞下走出,推开西乾宫的大门,走了进去。

很快,又关上了西乾宫的大门。

里面瞬间传出瓷器狠狠砸在地上的动静。

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人是如何大怒。

倾盆大雨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好像某个被父母亲人遗弃,孤零零的待在异国他乡,在冷冰冰的宫宇挣扎成长的婴孩的哭啼声。

太上皇怒目睁睁地瞪看谢字危,声音嘶哑的问他:“是不是你……暗中派人,杀你的亲生父亲?”

谢字危跪在太上皇面前,看向太上皇身旁的襄王,眼神暗了暗:“孙儿在皇祖父心中,是不是不值得信任?”

太上皇心头一震:“你回答朕方才的话?”

“没有。”

“胡说。”襄王站起身,怒道:“你跟窦家女早就相识,且暗通曲款,借助窦家之力,杀除掉了二皇孙,再利用淮州贪污案子,引新皇主动揽下案情,亲自调查。”

“你早就知道内情,却没有第一时间上报告诉太上皇,反而利用淮州一案,让本王与新帝自相残杀。”

“本王是犯错了,想拿回新帝从沈华年那获得的证据,但本王从未想过要杀了新帝。”

“而楼相派去的黑衣人中,混入了你们的人,假装成楼相的人,提前抢走新帝手上的东西,又对新帝暗放冷箭,实施弑父计划。”

谢字危听到这话,“呵呵呵”的冷笑了起来,转头对老皇帝说:“皇祖父,你听到了吧,他承认自己与淮州贪污案有关,此等祸害百姓,漠视百姓性命的人,言词可信吗?”

老皇帝会想,并不是因为他信了襄王的话,而是在他闲下来,细想这半年来所发生的事。

他觉得每一桩事件都不对劲。

恰好襄王出现,吐出事情的原委。

告诉他,襄王的确派人拦过新帝,但只是想抢走新帝手中的证据。

而拦截新帝的那群黑衣人中,确实有人抢到了新帝手中的东西。

然而……

在新帝被送回东宫时,那个东西却在新帝的衣襟内找到。

若襄王的人抢走了新帝的东西,那么,这份罪证就不可能再出现在新帝的身上。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便是……

襄王的人没有抢到新帝的东西,而是另一拨混入乱战中的黑衣人,抢走了新帝手中的罪证,迷惑了襄王,先让襄王放松警惕,又在新帝被送回皇宫时,把罪证悄悄塞进新帝的衣襟内,等太上皇看到罪证,便会第一时间怀疑是襄王为了杀人灭口,要杀了新帝。

至于幕后黑手……

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装成一个无辜孝子,坐收鱼滃之利。

如此高明的绝招,等太上皇醒悟过来时,头皮暗暗发麻。

不敢置信。

失望,愤怒,动了杀了谢字危的念头。

可是理智克制了太上皇的冲动,他瞪看谢字危:“你敢发誓,你从未动过,那样的念头。”

“孙儿敢发誓。”谢字危竖起手:“若孙儿做出弑父之为,孙儿必不得好死。”

襄王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急于辩解:“父皇,儿臣真的从未动过杀皇兄的念头,从未……”

襄王跪在太上皇面前。

太上皇一巴掌甩在襄王的脸上,怒吼 :“你还有脸,跟朕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