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教授，实在抱歉，这人偷穿了工作人员的制服混进来的。”

“先生，这里是国家级学术发布会，有邀请函才能进入。”

说着就要把这不速之客拖下去。

“我来见我的妻子，需要什么邀请函？！”

顾司礼瘦削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突然挣脱束缚，一把攥住林晚颜的衣角

“晚颜，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

安保人员迟疑地看向林晚颜，等待她的指示。

顾司礼的声音嘶哑，透出撕心裂肺的哀求与悔恨。

林晚颜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眼中的温和却已经褪去。

她轻轻拂开顾司礼的手

“你认错人了。”

“怎么可能！”顾司礼踉跄着跪倒在地，声音支离破碎，“记得吗晚颜，你最爱吃海鲜，我特意为你学做海参粥……如果不是陆菁菁那个贱人从中作梗，我怎么会忍心看你受伤……”

他忽然激动起来，仿佛为自己的话所打动。

脸上涕泗横流，紫红的血水混着泪水溅在洁白的地毯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晚颜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就像从前……”

话音未落，傅无尘若无其事地上前两步。

鞋跟恰好碾过顾司礼的手指，清脆的骨裂声格外清晰。

他若无其事地来回碾了几下，才慢条斯理地收回脚。

“哎呀，真抱歉。”

上挑的桃花眼中笑意不达眼底。

“这位先生似乎有严重的妄想症，还是尽快送医比较好，别发起疯来伤着林医生。”

顾司礼枯槁的双眼在傅无尘脸上短暂停留，瞳孔骤缩。

“你是那个医生，什么时候……”

嘶哑的声音中充满震惊与愤怒。

林晚颜轻叹一口气，抬手制止了安保人员的动作。

顾司礼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窃喜，干裂的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什么。

“顾司礼。”

林晚颜俯身低语，漠然的声音切断他尚未出口的话语。

“你凭什么觉得，在九十九次被你害死之后，我还会对你存有半分感情？”

顾司礼嘴唇嗡动，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晚颜，我当时是被蒙蔽了，我……”

林晚颜再次打断他。

“现在的我，的确不认识你。”

她的嘴角微弯，眼中却不带任何温度。

看向顾司礼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那个深爱你的，情愿为你付出生命的林晚颜，早就被你亲手杀死……”

似乎觉得浪费够了时间，林晚颜轻轻点头，示意保安将顾司礼带离现场。

曾经万人之上的顾先生，在众目睽睽中挣扎哭号着往林晚颜身边凑。

却再也没有气力反抗，身体只能被动拖过大理石地面。

顾司礼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林晚颜重新站回聚光灯下。

她的声音恢复了学术报告特有的冷静，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小插曲影响。

“抱歉耽误各位时间，我们先来看第一组数据……”

会场外雷声轰鸣，暴雨倾盆而下。

雨声渐响，耳边林晚颜的声音随之模糊。

安保将顾司礼粗暴地扔出会场。

身体如残破的麻布袋，摔在雨中潮湿的台阶上。

衣服内袋中的钻戒滑出，在水泥地面上清脆地弹跳，磕碰中戒托扭曲变形。

闪亮的钻石脱落，在雨水中滚几圈，终于消失在排水沟的缝隙中。

◇ 第二十章

发布会的茶歇时间，傅无尘紧跟在林晚颜身后，眼中浮动着欲言又止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