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还未进入实践领域，林晚颜的研究成果也在医学界掀起巨浪。

“全球首款……林晚颜教授带领团队……世界级难题……”

电视机的播报夹杂着模糊的电流声。

闪烁的蓝光映出角落中蜷缩的人影。

那个伛偻的身形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像是被电流击中。

林晚颜……

顾司礼艰难地支起上半身，随即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几声喘息仿佛撕扯着心肝肺，点点紫红色的鲜血溅在斑驳的地板上。

可他仿佛不知痛，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到电视机前。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新闻标题，似乎要将其刻进骨髓。

苍白的指尖不自觉摩挲手中冷硬的瓷罐。

短短半年光景，曾经在北城呼风唤雨的顾家已经土崩瓦解。

他的盘口，资产，乃至住所，就像被蚁群啃食的腐肉，一点一点被蚕食殆尽。

谁能想到昔日叱咤风云的顾爷，如今竟连个像样的容身之所都找不到。

本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的头发却已有些灰白。

那双浑浊的眼球中，此时却忽然燃起一丝希望。

“晚颜，还活着……”

他喃喃自语，空洞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

屏幕上只闪过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举手投足却给人一种熟悉感。

顾司礼敢肯定，那就是他的晚颜！

他的嘴角忽然弯起，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迫切与渴望。

“我就知道……你那么爱我，怎么会轻易离开这个世界……”

顾司礼轻声说，他的手指探进衣物内袋，取出一个精致的丝绒方盒。

这是大厦倾颓之际，他唯一救下的东西。

一枚闪亮的钻戒……

窗外雨丝飘落，潮湿的水气将室内熏得发闷。

顾司礼扶着墙站起，浑身的痛楚奇迹般消退了许多。

他对着镜子整理洗得发白的西装领口。

恍惚间又回到从前的运筹帷幄，从容不迫。

只要见到她……一切都会回到从前……

◇ 第十九章

京城的夜色被万千霓虹点亮，国际会议中心内灯火通明。

全球医学界的顶尖学者齐聚于此，见证这场划时代的学术发布会。

林晚颜一袭剪裁利落的黑色立领西装，短发干练地别在耳后。

锐利的丹凤眼似两把手术刀，仿佛能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

身后的傅无尘适时递上话筒，眼中的仰慕几乎要溢出来。

林晚颜回以一个清浅的笑容，方才的锋芒顿时化作医者特有的温和。

“感谢各位莅临本次发布会……”

语速不疾不徐，带着从容不迫的沉稳。

话音未落，会场后方突然骚动起来。

林晚颜敏锐地察觉，有道炽热的目光烧灼自己的后脑。

还未及反应，熟悉的声音穿透耳膜：

“晚颜！”

那个身影不顾阻拦冲到台前。

林晚颜一时竟没认出眼前的人。

顾司礼瘦得几乎脱了形。

他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制服，微陷眼窝中却盛满关切。

“晚颜，好久不见。”

熟悉的声音令林晚颜微微怔愣，随即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安保人员终于赶到，一左一右架住顾司礼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