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妻子，永远只有林晚颜。”顾司礼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病房里飘着雏菊香，往日觉得清新的气息，此刻甜腻得令人作呕。

“出去。”

陆菁菁的唇瓣剧烈颤抖，泪珠滚落。

“都出去！”

往常只要她掉泪，顾司礼就会心软，今日却不同。

被保镖“护送”离开时，陆菁菁脸上满是惊诧与委屈。

顾司礼看在眼里，内心却没有因此掀起半点波澜。

房门关上的刹那，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尖把掌心都掐出血痕。

阵阵刺痛扩散，却怎么都填不满内心的空洞。

病房里空无一人，落针有声，再听不见那个温软的声音。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锁屏上是他和林晚颜的合照。

顾司礼颤抖着点开那封没有署名的诡异邮件。

一段模糊的录音随之播放。

“其实我根本没病，你的血都拿来养玫瑰了……”

◇ 第十三章

陆菁菁俏皮的声线在耳边回荡，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晚上吃什么。

顾司礼的瞳孔一缩，脑中炸开一声震响。

附件还在继续播放。

陆菁菁的得意挑衅，林晚颜的凄厉悲鸣，混杂在一起。

模糊的，混杂滋滋电流的录音，将血淋淋的事实甩在他面前。

录音的结尾，是砰一声撞击，以及林晚颜无力的闷哼。

是他那不顾青红皂白的一推……

匿名邮件上忽然浮出几个血红的大字。

【顾司礼，是谁亲手杀了她？】

邮件随即连同信息记录一起消失，干净得好像从未出现过。

顾司礼仿佛被这句话钉在床上，嘴唇翕动着说不出一个字。

手机一点点从手中滑落，在床脚磕出沉闷的响声。

他的眼神缓慢挪到自己的掌心。

这双手上沾满了鲜血。

无数挡在他路上的人，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顾司礼就是这样一步步往上爬，终于成为北城黑夜里的话事人。

可他记得分明，有一次自己险些倒下，心脏的跳动几不可闻，衣物都被鲜血浸透。

浑身都是冰冷的，只有抓着他的那只手是热的。

“别怕，我是医生，我会救你。”

林晚颜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如同天籁。

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孩向来懦弱胆怯。

却在那一天刚下手术台，又毅然决然躺上手术台。

顾司礼的身体越来越暖，她的手却一点点冷下去。

他当时就下定决心，要用性命保护这个女人。

然而……

那一行血红的大字，仿佛还在眼前。

是他轻信陆菁菁这虚伪阴狠的毒妇。

是他理所当然地一次次消耗她的生命。

这双曾发誓用来保护她的手，亲自扼住了那苍白的咽喉。

病房中空无一人，连输液袋渐空都无人提醒。

直到手背传来阵阵扎痛，顾司礼才晃回神

输液管中不知何时窜上一抹刺眼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