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真想离开自己？！

想到林晚颜先前看他的空洞眼神，这怒火又被瞬间浇灭。

罢了，这次确实闹得有些过，该多陪她几天，好好哄哄。

顾司礼订了林晚颜最爱的生巧礼盒。

又吩咐人买下之前她夸过一声好看的帝王绿镯子。

明天，明天就能见到她……

顾司礼在床上辗转到半夜，终于抱着带有林晚颜气息的被子迷糊过去。

恍惚中林晚颜就站在她面前。

却用后背朝向他，任他怎么呼唤祈求都不肯回头。

瘦削苍白的身影在视野中越变越小，带着某种决绝。

“晚颜！”

顾司礼从床上惊醒。

灼热的阳光刺痛眼皮，他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手机在床头嗡鸣，不知响了多久。

来电人：林晚颜

心中的滞涩顿时一轻。

顾司礼的嘴角弯起，眼神不禁软下来。

“晚颜，我马上到医”

听筒对面却是一个疏离的男声。

“您好，请问是顾司礼先生吗，这里是慈安医院医务科。”

“关于林晚颜女士的遗体处理，有些事项需要与您沟通。”

电话挂断，顾司礼仿佛被呆板的忙音钉在原地。

脑中炸开一片惊雷。

遗体？！

他冲出别墅，摔开车门，油门踩死，直冲向医院。

智能表盘上显示出鲜红的超速字样。

尖锐的警告声响彻耳廓。

顾司礼却像是听不见，两眼瞪得血红，瞳孔战栗着。

不知过了多久，医院门口响起刺耳的刹车声。

才进门，就见走廊上等了不知多久的陆菁菁迎上来。

“哥哥，菁菁好想”

顾司礼侧身闪过她的拥抱，直直冲进走廊尽头漆黑的楼梯。

楼梯的尽头是太平间。

厚重的金属门缓慢打开，迎面是刺骨的寒气，带着浓重的消毒水气息。

“晚颜！”

他扑向台面上安静躺着的女人。

林晚颜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脖颈上青紫色的血管脉络触目惊心。

眉宇紧蹙，低温为睫毛凝上一层白霜。眼睛牢牢合着，嘴角抿成条线。

像是在做一个醒不来的噩梦。

“顾先生，节哀顺变。”

或许是温度太低，连医生的安慰听着也冷恻恻的。

顾司礼的胸口猛烈起伏。

他的手指紧抓冰冷的铅制台面，手腕上暴起青筋。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晚颜怎么会死了？！”

从齿间挤出的每个字都在颤抖。

医生抬起一边眉毛，语气中带上些不耐。

“顾先生，抽血前已经声明过死亡风险。”

“是您说的，立刻抽。”

◇ 第十二章

顾司礼被这句话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