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无尽的悔意。

悔自己所托非人，悔自己执迷不悟。

悔自己明明已经逃出去，竟又重新回到这季府

苏清月扯出一个苦涩的笑，任由指尖碎片残渣落地。

眼泪在眸中打转，再开口，语气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是啊，我拿乔作态，恃宠而骄，成亲两年，身无所出，无德无能又矫揉善妒。”

“既是已经相看两厌，妾便自请下堂。”

“望君成全。”

第六章

此话出口，苏清月心中竟有几分释然。

折腾这许久，不过为他心上人铺路。

如今她成全他们，他该满意了。

可季裴衍眼中怒火却更旺，还砸了她最爱的琉璃镜。

“苏清月你当真不知悔改，现连和离都拿出来威胁我？”

“你作为当家主母多次苛待妾室，前前后后惹出多少事端。我一再忍让，你却越发放肆！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夫君！”

一再忍让？

苏清月环顾满地琉璃碎片，险些笑出声。

所以，他所谓的一再忍让，便是克扣她份例，仗杀她婢女，间接害死她母亲，是一再忍让地抱着谢瑶瑶招摇过市，强纳入府，抑或是一再忍让地令其怀胎三月？

“夫君实在大度，是妾身无德，只请夫君放我一条生路。”

她温顺服从。

季裴衍眼中却愈发赤红。

他抓住苏清月的肩膀，用力之大像是要把她骨头捏碎。

“放什么生路，成亲两年我对你问心无愧！反观你，恃宠而骄，得寸进尺，真当季府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苏清月，是我把你宠的无法无天！”

好一个问心无愧！

想想这些时日她所遭受的一切，他怎么理直气壮说出问心无愧四字。

苏清月眼中氤氲，喉咙干涩。

“你打着内疚的旗号爬上谢瑶瑶的床铺，甚至为她肚里孩子舍弃我母亲的性命，这叫问心无愧吗？这季府上下，谁不知晓我这主母有名无实？生生世世，永结同心，季裴衍，你早就忘了，忘个干净！”

说着说着，苏清月心口又一阵滞涩的疼痛。

她以为自己早已冷了心，可一桩桩一件件涌进脑海，竟压得她喘不上气。

季裴衍眼中却闪过一丝恍然。

“有名无实？呵，说了这许多，原是怕主母之位不稳。”

语毕，季裴衍一把将苏清月打横抱起，扔到床褥中间。

苏清月挣扎着想逃离，却被箍牢了双手。

“你干什么！”

“自然是成全你，做那有名有实的主母。”

季裴衍自顾自剥去她外衣，一双大手在她全身各处摸索揉搓，从后背爬到腰肢，牙关在她肩头狠狠咬下，尝到甜丝丝的腥味，动作粗暴几乎要拆散苏清月的身体。

见他呼吸粗粝，眼中欲念猩红，苏清月不由得战栗。

留恋、失望、怨怼，统统化作反感与恐惧。

“我母亲尚在新丧，你放，放过我唔”

得到的回复却是野兽一般的深吻，几乎令她窒息。

“这不就是你费尽心思求的？”

闹出这许多事端，不就是耐不住深院寂寞。

这时候说守孝，想糊弄谁？

这一晚上，苏清月嗓子都喊哑了。

却只换得季裴衍一次又一次的鲁莽。

一想到季裴衍的身体也曾与谢瑶瑶这般亲密地交缠，苏清月就恶心反胃。

可她越是反抗，季裴衍就越是强硬，几乎像在生啖她血肉。

待到黎明，苏清月浑身上下尽是青青紫紫的瘢痕，私密处更是隐隐见血。

她缩在床铺内侧，整个人因痛楚蜷成一小团，口中模模糊糊念着母亲，眼角尚有残泪。

季裴衍见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涌上一丝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