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靠近，缓慢而自得。

◇ 第二十章

苏清月已退到墙角。

无路可逃，无人可求，眼前只有众多死路。

头上的发簪磕着墙面，苏清月将手悄悄伸到脑后，暗自下了决定。

季裴衍朝她伸出手，苏清月也果断拔出簪子，刺向季裴衍的脖颈。

凭空响起一阵破风声。

季裴衍的身体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

脸着地落在后院的小池塘边，恍如一只残破的布袋。

苏清月的簪子则捅进一只熟悉的手里。

沈翊见手心淌出血，怔愣一瞬，竟欣赏地点点头。

“很有劲。”

又指向生死不明的季裴衍。

“他身上，不能留证。”

说着把季裴衍提到草地上，果真一点不见血，手法相当老练。

苏清月又信他是手上有万千人命的大将军了。

半晌没等到苏清月的答复，沈翊低头来看她。

只得到一个玩味的眼神。

“先是正三品的锦衣卫统领，又来了正一品的抚远大将军。”

“今日这小院当真蓬荜生辉。”

苏清月将发簪慢慢缠回头上，语气中带些埋怨，眼睛却是笑着的。

沈翊脸上浮起一丝惶恐，结结巴巴解释起来。

“那日我见他眼神狠厉，怕，怕他对你不利……近日巡夜，方才路过……有异样……”

“对不起！！”

几句话说得七零八落，道歉却利落得很。

苏清月被逗乐了：“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没有告诉你……又贸然闯入……”

她又追问：“那为什么不提前与我通气？”

“怕你拒绝……”

苏清月抱着胳膊别过头去，几乎难以敛去声音中的笑意：

“原来你对我竟存了这般居心，如此”

看对方心虚地眼神乱瞟，恨不得找条缝钻地里去，苏清月终于不忍心再逗下去。

“如此把我放在心上，也是难为你了。”

沈翊猛地看进她眼底，哪有半点恼怒诘问，只有满满的促狭。

他忙不迭错开眼神，可心中早已化成一滩甜水。

苏清月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枚瓷罐，正是春猎日那个。

不顾沈翊细如蚊呐的反对，抓起他受伤的手细细涂抹。

指尖沾上翠绿的药膏，轻巧地在掌心滑动，痒丝丝的。

沈翊深深地吸气再呼出，无望地安抚着同样痒丝丝的心口。

良久，他脸上的热度才退下去，能开口说话不咬舌头了。

“今日的事……今后……”

苏清月眼中一片坦然：“今日什么事？季大人在府内遭偷袭，四肢皆被卸去关节，胸口、腹部各处满是青紫，那小贼当真无法无天，沈大将军您怎么看？”

她边报，沈翊边实施。

清脆的咔嚓声中，季裴衍闷哼着将要醒来，又被补了一记手刀。

等苏清月出够了气，才开始细细思索今后。

为了颜面，季裴衍定会隐去今日之事。

可今后呢，她不愿被纠缠，也没有能力轻易除去朝廷命官。

苏清月心中早有了答案。

“今后也不是没有办法。”

“季裴衍总不好纠缠求娶已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