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及时赶到拦住他。
“你看看你现在哪有半点宋家太子爷的样子!”
“我不想要什么太子爷,我只要林简兮一个人!”
宋母叹气一声,终究还是妥协了。
“我给你准备好了私人飞机,你去找她吧。”
宋闻璟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像被潮水反复拍打的海岸。
他缓缓低头,看着怀里的空盒,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滚落,砸在盒底,溅起细小的水花。“好。”
他轻声说,声音温柔得像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我一个人去。”
“兮兮,这一次,换我追你。”
副驾放着那只空骨灰盒,盒内如今只静静躺着一张单程机票。
目的地是A市。
“林简兮,你欠我一个解释,我欠你一个余生。”
另一边的林简兮看着镜子里身穿婚纱的自己还是有点不真实。
时间回到一个星期前。
飞机穿越云层时,林简兮把遮光板拉到底,像把自己彻底关进暗盒。
舷窗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眼下是熬夜的青,唇上却点了极艳的口红。
林简兮手里攥着一张支票,是A市顾夫人给的见面礼,一百万,随她花。
纸张薄得几乎没有重量,却压得她指骨发疼。
机场出口,三辆黑色迈巴赫排成一列,车牌号全是连号。
车门打开,顾夫人亲自下来,一身墨绿旗袍,腕间一对冰种翡翠叮当脆响。
她什么也没问,只轻轻拥抱林简兮,像抱一只刚离巢的雏鸟。
“简兮,你来了就好。”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
车驶进顾家私院,铁门自动敞开。
顾西洲躺在主楼三层的玻璃病房里,四面落地窗,阳光毫无遮拦地铺在他脸上。
那是一张过分好看的脸,眉骨凌厉,鼻梁挺直,唇薄得近乎无情。
可睫毛长得过分,在苍白皮肤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像随时会振翅的蝶。
顾西洲安静地躺在那里,呼吸机起伏,像一座被时间遗忘的雕塑。
顾夫人牵着她走到床边,声音低而软:“大师说,西洲八字极硬,只有你合得住。”
林简兮垂眼,看见顾西洲右手腕骨处有一条细长的疤。
那是当年车祸留下的,像一条冻住的闪电。
她忽然想起五年前,自己还在市井里翻垃圾桶找可回收物时,曾在雨夜里救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少年昏迷前,用尽最后力气把一块染血的手帕塞进她手里。
手帕角落绣着一只小小的“G”。
当天傍晚六点,晚霞透进病房,像一把燃烧的羽毛落在他睫毛上。
林简兮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摩挲那块手帕。
忽然,顾西洲的指尖动了动。
呼吸机发出短促的警报,紧接着,男人睁开了眼。
瞳孔漆黑,像两口深井,瞬间攫住她的倒影。
声音沙哑,却带着刚苏醒的滚烫温度:“......是你。”
林简兮怔住。
顾西洲缓缓抬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脉搏,像是确认自己真的活了。
“五年前,雨夜,巷口,你给我止血......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他每说一个字,呼吸就急促一分,却固执地不肯移开视线。
“我找了你很久,久到我以为那只是梦。”
医生护士涌进来,检查、抽血、仪器滴答。
顾西洲却像看不见旁人,只盯着她:“嫁给我,好不好?”
声音不高,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
林简兮指尖发颤,支票在口袋里烫得惊人。
她想起宋闻璟在婚礼上的每一次转身,想起自己跪在碎石路上流干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