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就笑了,笑得眼尾发红:“好啊,顾西洲。”
“但我有个条件,今天领证,不等明天。”
夜色降临,A市民政局灯火通明。
顾西洲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苍白却眼神灼亮。
工作人员看着这对“特殊新人”,一时忘了盖章。
钢印落下那瞬间,顾西洲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掌心却滚烫。
“以后,我护你。”
短短四个字,像一把钥匙,打开她尘封五年的心锁。
林简兮穿着雪白婚纱站在落地镜前,裙摆铺成一朵巨大的百合。
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
眉间是未褪的疲惫,唇角却有了上扬的弧度。
顾西洲推着轮椅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蓝色满天星。
“我欠你一场求婚。”
他把花递给她,指尖微颤,像捧着一整个宇宙的温柔。
林简兮低头,看见花束里藏着一条手链。
细链上坠着一小块烧过的金属,隐约能辨出“X”形。
那是她曾在废墟里丢失的耳钉残骸。
原来,他一直留着。
窗外,A市的凌晨三点依旧灯火璀璨。
林简兮靠在顾西洲轮椅旁,指尖与他相扣。
远处,一架飞往旧城的航班掠过夜空,尾焰像一道无法回头的线。
她轻轻闭眼,听见身旁男人低低的呼吸声。
那声音平稳、坚定,像在说:
“别怕,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一个人。”
14
很快就到了林简兮和顾西洲婚礼那天。
神奇的是林简兮居然没有莫名地不安,只是安心。
在A市最昂贵的蔷薇庄园,今日戒严。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红毯自庄园铁门一路铺到玻璃教堂,足有三百米。
沿途九万九千朵厄瓜多尔玫瑰被空运而来,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庄园中央的喷泉被改造成香槟塔,顶层是一只定制水晶天鹅,香槟顺着羽翼流淌,像一场金色的雨。
所有宾客的手机信号被屏蔽,只允许官方摄影团队进场,因为顾西洲说:“我要给简兮一个专属于她的时刻。”
林简兮醒在玫瑰香气里。
房间是顾西洲亲自监工的。
挑高六米的穹顶垂下一盏由钻石与水晶编织的“星河灯”,灯坠是两千颗碎钻拼成的“J&X”。
高定婚纱摆在落地镜前。
鱼尾裙摆由78层薄纱组成,每层边缘都缀着极细的红宝石,像一尾在夜里游弋的火焰鱼。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地毯是顾西洲连夜派人从喀什米尔空运来的羊绒,软得像云。
妆发师为她戴上最后一枚发簪。
那是顾西洲在拍卖会上以九位数拍下的粉钻,取名“心脏”,
他说:“简兮,以后这颗心脏归你,我的心脏也只归你。”
顾西洲进门时,西装扣子上别着一枚极小的麦克风,以便婚礼宣誓时收音。
男人一身象牙白西装,领口是手工刺绣的暗纹玫瑰,衬得眉眼温柔而锋利。
他蹲下来,替林简兮整理裙摆,声音低得只能她一人听见。
“兮兮,今天以后,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妻子了。”
林简兮指尖一顿。
她想起五年前,她还没被林家认回,住在破旧的筒子楼。
那天她发高烧,顾夫人带着支票和八字批命找上她,说她能救植物人的顾西洲。
她拒绝了,她想等亲生父母。
后来她在林家受尽冷眼,才知道血缘不过是一把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