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着,凌妤鸳时不时地停下来看看。一座她再熟悉不过的城市,行人匆匆的步履和木讷的神色,合着傍晚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陌生。经过一家服装专卖店的时候,对着橱窗玻璃,凌妤鸳看到穿着职业装和雪地靴的自己感觉就像偷吃了猫粮的小老鼠,一时觉得有些好笑。再看看橱窗里模特儿身上的休闲装,凌妤鸳想也没想就果断地推门进去……
看看镜子里穿着米色休闲款羊羔里子的长毛衣、带猫须的修身牛仔裤和卡其色雪地靴的自己,凌妤鸳愣了愣,便又向店员借了梳子,扎起高高的马尾。人一下子就精神了,感觉年轻了五、六岁,凌妤鸳这才满意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了个大大的笑脸。
回公寓的路段大多还属于商业区。凌妤鸳心血来潮地买了杯奶茶捧着,边走边喝。时不时的,从她身边经过几个挎着书包骑着单车的大男生会回头看看。凌妤鸳顿时心情大好,甚至向其中长得帅一点的男生抛个媚眼、放放电。
刮着寒风的傍晚,人来车去的街角,一个人捧着杯热奶茶,这样的场景是有些熟悉的。但说到底,又有些不同,几乎是有些生锈的记忆了那时,是在纽约。
虎毒不食子。
而像《连城诀》中那个被亲父活活虐杀的如淡菊般的女子,终究只是故事中一个走入极端的例子。
请相信,在现实中,没有哪个正常的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很多时候,只是他们用错了方式;或者,是我们还没有真正理解和学会接受……而这些,并不能用来否定他们的爱。
那一天,诀别NYC(1)
2001年,纽约的冬天异常寒冷。几个月前那场旷世之灾的阴影尚未全然散去,不断下降的气温伴着低糜的经济,如同重重迷雾,笼罩着这座城市。 而在当时,凌妤鸳同样被重重迷雾所困左边,是她的家人和凌氏;右边,是她的爱情。
往左,还是往右?这个问题的在她登上去往纽约的飞机时都还没有得到答案,她那时只知道想要快点见到龙羿尧。再多一天,她都等不了。飞机的轰鸣声嗡嗡地堵在耳朵边,她没有睡意,便拿着登机牌一遍又一遍地看。
纽约市New York City,NYC。
NYC……Need Your Comfort……想要你的安慰。
她去纽约,从他那里找寻宠溺。她,真的只想躲在他的怀里。
一下飞机,她就打车去他学校。后来想想那时真是极疯狂的,事先也没和他联系,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就那样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等他接到她电话,匆匆从课堂里溜出来,远远地就看到她站在图书馆门口。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长长的围巾在领口绕了好几圈。她低头盯着手机,大概是因为冷,时不时地跺跺脚。
“阿羿!”她抬起头来,就看见了他,便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
龙羿尧紧紧地搂着她,心疼道:“怎么不吱一声就来了?”说着,拍拍她的脑袋,“这么冷,还站在外面,不会去图书馆里坐着等吗?冻出病来怎么好!”虽然这么说,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她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愿移开。直到他觉得不大对劲,把她的脑袋扳起来,令她不得不与自己直视。
她有些倔强地偏过了头,诺诺地说:“我怕看不到你,也怕你看不到我。”
他笑,一面松开捧着她脸孔的双手,“傻丫头,怎么会看不到呢?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看着,都会找到的。”他拉起她冰凉的手,帮她搓着取暖,“而且,我向你保证,永远也不会让你看不见找不着。”
一说话,近处就凝结起了小水珠,氤氲的白色水汽。
冷风把她的鼻尖冻得红红的,她眯着眼睛吸吸鼻子,踮起脚把头靠近他耳侧,低声地说:“我就是想你了。”说完,主动吻了吻他的左腮。
“吃过饭了没?”他摸摸她的脸颊,低头问她。他看她摇头便又告诉她说,过一个街区就有很多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