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此刻格外殷勤。他推着轮椅,一步步走向地牢。

地牢入口森严可怖,阶梯向下延伸仿佛通往无尽深渊。

顾玄敬看着这阴森的入口,心中对父亲的思念愈发强烈,却又近乡情怯,恐惧和担忧像藤蔓般缠绕心头。

傅时渊抱着顾玄敬走下阶梯,侍卫们抬着轮椅紧随其后。

来到地底,傅时渊将顾玄敬放回轮椅上,继续推着向前推行。

穿过一道又一道沉重的铁门,顾玄敬终于看到了日思夜想的父亲。

顾凛浑身赤裸,小腿和上手臂都被齐根截断,脖子上套着沉重的金属狗圈,让他无法挺直脊背。伤痕累累的躯体上,新伤叠着旧伤,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如同垂死的野兽蜷缩在角落里,微弱的呼吸声几乎被地牢的阴冷潮湿所吞噬。

顾玄敬很快发现,父亲的性器竟被连根切除,只在胯下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疤痕,彻底失去了男人的尊严。

他坐在轮椅上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眼神带着绝望和悲愤,哽咽着唤了一声:「父亲······」

听到顾玄敬的声音,顾凛缓缓转过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阿敬······」

顾玄敬再也无法忍受,他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父亲,却因为身体虚弱和情绪激荡,一步未稳便向前栽倒,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小心!」傅时渊见状,心头一紧,想也不想便伸出手去。

他的动作迅捷如猎豹,几乎在顾玄敬即将触地的前一瞬,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

然而,预料之中的依赖却没有传来,反倒是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挥开,紧接着就传来顾玄敬的厉声尖叫:「别碰我!」

嘶哑的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在阴冷的地牢中回荡。

傅时渊被推的踉跄后退半步,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只紧握成拳的仿生手上。

顾玄敬站稳身体,机械仿生手骨节分明,重握成拳,仿佛体内蕴藏着无尽的恨意。

猩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傅时渊,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要将对方焚烧殆尽。

那目光锐利如刀,冰冷刺骨,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扎进傅时渊的心口,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

傅时渊僵在原地,任由那道充满恨意的目光将自己凌迟。

那眼神比地牢的寒气更冷,更痛,仿佛要将他拖入万丈深渊,永世不得超生。

他伸出的手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中,指尖微微颤抖,仿佛也被这眼神冻结,进退不得。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苦涩和悲凉。

顾玄敬踉跄着站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瘦削的肩膀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仿佛风中摇曳的枯叶,脊背却挺得笔直如同劲松般不屈,仿佛在竭力对抗着命运的残酷和不公。

他血气不足,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他的双腿一软,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他双手撑地,膝盖跪在地上,仿生手指颤抖着抠入冰冷地面的缝隙。

他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如同受伤的野兽般艰难地朝着顾凛爬去。

他的动作缓慢而笨拙,每移动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却义无反顾。

「阿敬······」顾凛眼睁睁地看着顾玄敬狼狈地爬向自己,心如刀绞,忍不住发出一声悲痛的呼唤,浑浊的眼中满是心疼和悲凉。

泪水无声地滑落,在满是伤痕的脸上冲刷出两道触目惊心的泪痕。

「父亲!」顾玄敬见父亲流泪,也跟着鼻子一酸,泪水也夺眶而出,不顾一切地扑进对方残破的怀抱,紧紧地抱着父亲伤痕累累的身躯。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父亲的肩窝,压抑的哭声在地牢里回荡,如同受伤的幼兽发出的哀鸣,令人心碎。

「阿敬······」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