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烈的红色,与顾玄敬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感知内心的孤寂和落寞。

几只蜜蜂嗡嗡地穿梭于花丛间,贪婪地吮吸着花蜜,为这寂静的庭院增添了一丝生气。

然而这一切生机在顾玄敬眼中都失去了颜色,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仿佛将自己囚禁在一座孤岛上。

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傅时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缓步走到顾玄敬身边。

他今日身着玄色龙袍,头戴金冠,不怒自威。他眼中的威仪在看向顾玄敬时,化作了无限的温柔。

「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好些?」傅时渊温声问道,语气小心翼翼,仿佛顾玄敬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声音像是一股暖流般温柔和煦,试图融化顾玄敬心中的坚冰。

顾玄敬仿若未闻,依旧沉默地望着窗外,长睫低覆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傅时渊并未因顾玄敬的沉默而感到恼怒,他目光温柔地落在顾玄敬脸上,轻声道:「国师离宫前提及,你为自己改名为君熹?」

顾玄敬依旧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到傅时渊的话一般。

「此名朗朗上口,寓意也好。」傅时渊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新的面孔,君熹能否放下过往,开始新的生活?」

傅时渊已经习惯了顾玄敬的沉默,他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寡人已废太子,待君熹身体康复,届时就可举行册封太子的典礼······」

他低头看着锦被上对方的仿生手,又似不经意般说道:「御医说,君熹义肢的接口虽还会疼,但是药三分毒,止痛药多吃不仅容易产生依赖,对身体也有损伤······」

傅时渊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都是关于顾玄敬身体和未来的安排,事无巨细,宛若对待珍宝。

然而,顾玄敬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玉雕。

傅时渊见顾玄敬始终不发一言,一时觉得心力交瘁。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起身柔声道:「君熹好好休息,寡人明日再来看你······」

他说着,转身欲离去,却听得顾玄敬低低地吐出一个字:「我······」

傅时渊龙袍一甩猛地转身,面上喜色乍现,急切道:「君儿想要什么?寡人通通应允!」

此刻他恨不得将内库珍宝全数搬来,只为博卿一笑。

顾玄敬垂眸遮住眼底的恨意,声若游丝:「我想见父亲······」

傅时渊脸色骤变,他绷紧身子,如一张拉满一触即发的弓。

他抬手就掐住顾玄敬下颌,逼对方抬眸对视,眼底泛起可怖的怒意:「你的君父,是寡人!」

二人目光交汇,傅时渊俯视,深邃的眼底偏执的占有欲,如漩涡般旋转。

顾玄敬被迫仰视,曾经清澈的眸子覆上一层寒霜,抗拒与倔强在眼底熊熊燃烧。

傅时渊脸上肌肉抽动,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收敛怒意,换上温柔神情,仿佛适才的暴怒只是顾玄敬的一场幻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顾玄敬脸颊,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宝。

「君儿······」他的嗓音天生低沉磁性,如情人间的呢喃:「既已改名,便该斩断过去,连姓氏也一并改了。你这辈子,只能是傅君熹······而不是顾君熹!」

他的语气那般的不容置疑,顾玄敬瑟缩身体,躲避着傅时渊的触碰,紧紧抓着腿上的被褥,抗拒之意昭然若揭。

傅时渊不以为意,眼中的温柔更甚,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唤一声父皇,寡人什么都依你······」

他说着俯身在顾玄敬耳边低语:「······即刻带你去见顾凛。」

顾玄敬浑身一颤如遭雷击。「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