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用下巴轻轻摩挲着儿子的头发，仅剩的手肘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兽。

父子俩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骨血，在冰冷的地牢中汲取一丝丝彼此的温暖。

明明两父子的心中都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顾凛戎马一生，对于杀气尤为敏感。他猛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微微抬头，浑浊的双眼撞上傅时渊幽深的目光。

那双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令人胆寒的冰冷和嗜血的杀意。

顾凛知道，傅时渊无法容忍阿敬喊他父亲，此刻的自己就是对方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除，对方一日难安。

他可以想象得到，阿敬为了维护他，救他，将会不遗余力，忍辱负重。迟早有一天，会为了他而惹怒这个暴君。

他深知，只有他死了，他的阿敬才有希望好好活下去······

他颤巍巍地抬起断肢，轻轻抚摸着顾玄敬的脸颊，声音沙哑：「阿敬，为父求你一件事······」

顾玄敬握住断臂，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父亲，您和我说什么求字？阿敬都听您的。」

顾凛望着阿敬依赖的眼眸，心中悲痛万分艰难地开口：「送为父一程······杀了我······」

顾玄敬如遭雷击，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我不要！我们好不容易团聚！怎么能······怎么能······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浭陊好雯綪蠊鎴吔嫚生涨??裙九久??玖二?一氿

顾凛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阿敬，为父活的生不如死······却手脚尽断，连自尽都做不到，只求速死······临死前能见你一面，已经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顾玄敬双目赤红，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灼烧着他的理智，焚毁着他的心智。

父亲的话语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他的心脏，搅碎了他的灵魂。

他无法想象，亲手结束父亲的生命，那将比自己被凌迟处死更加痛苦，更加残忍。链傤膇薪綪連细群?舞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