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鹤昭未语泪先流,俯下身,将脸颊紧紧地贴在母亲冰冷的照片上。照片里的母亲一如既往的温柔美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可如今,斯人已逝,只剩冰冷的墓碑和照片,再也无法回应他的悲伤。

右眼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混合着脸上的雨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也打湿了墓碑上青色的苔藓。

他多想母亲能够再一次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庞,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可是,这都只能是奢望。

他很快就要及冠,彻底分家离开顾府成为一个外人。

想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放声痛哭:「母亲,父亲要将我赶出家门,阿昭很快就没有家了······」

悲凉的哭声在空旷寂静的墓园里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树枝上的飞鸟,它们扑棱着翅膀带着惊恐,消失在夜空中。

第170章 | 170母之爱子,则为计之深远,不惜付诸以命

顾玄敬和父亲顾凛每月十五和初一,都会去净慈寺礼佛,这件事在顾家几乎人尽皆知。

但顾鹤昭此时已经知道,那个勾引父亲的女人就藏在净慈寺里,知道他们两个实际上是去看望那个女人。

他潜入顾玄敬的房间,将一枚微型定位器黏在鞋底凹槽内,这枚定位器是他在黑市淘到的,能精准地定位到使用者的位置。

顾玄敬和父亲坐上气悬浮车离开家。

顾鹤昭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紧盯着手中的投息显示屏,看见定位在净慈寺的后山的半山腰停留了很久,然后又在净慈寺停留了一段时间,就返航了。

次日,顾玄敬独自驾驶气悬浮车来到净慈寺后山的山脚,根据定位传来的坐标拾级而上,在半山腰的看见了一栋二层小楼。

这栋小楼掩映在一片竹林之中,显得格外幽静。

顾鹤昭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绪,缓缓走到门前。

他推了推门,大门纹丝未动。他不再犹豫抬起脚,一脚狠狠地踹在门锁的位置。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间激起一阵回响。木门应声而碎,木屑四溅。

顾鹤昭大步跨过门槛走进院内。两个女人原本正在院子里喝茶聊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青衣女人手中的茶杯滑落,摔得粉碎。

「你是谁!」青衣女人挡在白衣女人面前,掏出激光枪对准了顾鹤昭。

顾鹤昭仿若未闻,视线锁定着白衣女人。

对方穿着素雅,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挽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眉目如画,气质清冷,眉眼间与顾玄敬竟有七分相似。

想必这个女人就是夺走父亲,让母亲郁郁而终的罪魁祸首!

顾鹤昭死死地盯着白衣女人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

「您是顾将军府的长公子吧······」白衣女人看着顾鹤昭那与顾凛极为相似的脸,赶忙夺过青女女人的枪,对着青衣女人道:「青漪,你替我去采一点甜菊叶,我要泡一壶新茶。」

「可······」青漪看着怒火冲冲的顾鹤昭神色犹豫,还来不及多想,就被白衣女人推出了院外,关上了摇摇欲坠的门。

「妾身傅静姝见过顾公子。」白衣女人对着顾鹤昭盈盈施了一个礼,回到石桌前为对方斟茶:「公子请上坐。」

顾鹤昭只觉得对方从容的气度令人极为刺眼,他的胸腔中燃烧着一团怒火,将他理智焚烧殆尽。

他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扣住傅静姝的脖颈,对方纤细的脖颈在他手中仿佛一折即断的脆弱花枝。

傅静姝毫无防备,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踉跄着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石桌,退无可退。

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傅静姝的脸颊迅速涨红,白皙的脖颈肌肤上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凌霄花,脆弱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