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新道:“现在已经这样了,说这些也没用,赶紧给前副部长发电报,最好把事情压下去,不然你我都别想在科研所呆了。”

黄玫一怔,随即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她急忙翻找手提包,掏出一个小本子,“我这就去给他拍电报!”

“等等。”赵立新按住她的手,“先想好怎么说。这事已经惊动冯帅了,不能明着来。”

黄玫不耐烦地甩开他:“用不着你教!”她快步走向门口,又回头恶狠狠地说,“赵立新,这事要是摆不平,你也别想好过!我可是按你的意思改的图纸!”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上的日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赵立新慢慢弯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蠢货。”他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轻声说。

邮电局里,黄玫把写好的电报稿递给工作人员时,手还在微微发抖。电报只有短短一行字:【外公急助冯帅插手项目危速回电 玫】

走出邮电局,边疆的阳光晒得人头晕目眩。黄玫站在路边树荫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匆匆往科研所赶。

她必须赶在明天会议前搞定焦明亮,只要焦明亮不作证,那自己偷东西的事儿就不算。

研究所午休时间静悄悄的,大多数人去食堂吃饭了。黄玫径直来到资料室,推开门时,焦明亮正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啃馒头,见她进来差点噎住。

“黄玫?你怎么现在来了?”焦明亮慌忙站起来,馒头渣掉了一身。

黄玫反手锁上门,眼睛瞬间红了,“学长,你把我害惨了。”

焦明亮紧张道:“怎么了?”

黄玫可怜巴巴的流了几滴眼泪,“你明明说要站在我这一边的,可你还是告诉张教授看见我开温婉的抽屉,现在温婉她告状告到了首长那里,我面临的不止坐牢,还有可能被告上军事法庭坐牢。”

焦明亮脸色瞬间被吓的惨白,“这么严重?”

黄玫点点头道:“温婉跟她丈夫联合起来告状,我们整个研究所都会被影响。学长,我们都被她的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之前我都说要给她道歉了她根本不接受,现在还把事情闹的这么大,摆明了是要把我赶出研究所。我走倒是没什么,恐怕到时候要给学校丢脸。”

“学长,明天冯首长要开大会,我要你改口。就说你那天看错了,开抽屉的是唐欢欢,不是我。”

“这怎么行?”焦明亮摇头,“唐欢欢那天根本不在。”

“那就说是温婉自己!”黄玫不耐烦地打断,“随便你怎么编,总之否认之前的证词!你也知道现在的环境,最后把责任真的扣在我们科研室,张教授也要遭殃,你想让老教授被红袖章抓走?”

黄玫点到为止,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焦明亮一眼,眼神冷得像毒蛇:“学长,正义是一把刀,刀剑对的是你最亲的人。”

门关上了,焦明亮瘫坐在椅子上,照片从指间滑落。他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模糊的镜片,却怎么也擦不干脸上的泪水。

资料室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针指向两点。焦明亮呆坐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上班铃响起,才机械地站起身。他必须做出选择,要么是正义,要么是整个科研所的未来。

第二天,研究所最大的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温婉跟在厉战身后进门时,原本嘈杂的房间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那就是温婉?不是说得了肺结核吗?看着挺健康啊。”

“听说黄玫抄袭她的设计。”

“嘘!小点声,赵副主任脸都绿了。”

温婉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地走到前排座位。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其中最刺人的那道来自角落里的黄玫,今天她看起来格外潦草,穿着朴素的灰布裙子,但眼睛里燃烧的怒火藏都藏不住。

“温婉啊。”张教授招呼她坐下,“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张教授关心。”温婉微笑,“我本来就没病,都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