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授布满皱纹的手重重拍在实木桌面上,茶杯里的水溅出几滴,在会议记录上晕开一片暗色水痕。

“科学讲究的是严谨!是证据!不是你们说是谁就是谁!发生这种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老人家的声音如同闷雷在会议室里炸开,花白的眉毛下,那双依然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座每一个人。

坐在右侧的赵立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张老,不是我们不想弄清楚,黄玫同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她参与过三个国家重点军工项目,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她的事业,那是我们科研所的重大损失。而温婉同志又是军属,难办啊。”

“损失?”坐在对面的陈秀猛地站起来,“赵副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温婉同志上交的图纸直接推进了十年的科研速度,难道她就不重要?”

赵立新冷笑一声:“陈主任,说话要讲证据。你说图纸是温婉的,有什么确凿证明?黄玫提交的图纸上有完整的实验数据和修改记录,程序上完全合规。”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发紧张。坐在角落里的焦明亮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他偷偷瞄了一眼坐在主位的张教授,老人家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

“够了!“张教授再次拍桌,这次力道大得连钢笔都从笔筒里跳了出来,“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张教授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图纸,平铺在桌面上:“这是黄玫提交的最终版,这是温婉的原稿。”他指向图纸上的一处细节,“温婉习惯用这种弧形过渡,而黄玫以前的设计都是直角过渡。”

赵立新皱眉:“张老,这种细节说明不了什么。工程师会根据实际需要调整设计风格。”

“那这个呢?”张教授又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温婉的设计手稿第三页右下角,有个她随手写的w。而在黄玫提交的原稿中,同样的位置也有这个完全一样的w。黄研究员什么时候开始有在图纸上写字母的习惯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赵立新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张教授的目光如刀般锋利:“你们告诉我,这是巧合吗?”

赵立新道:“温婉跟黄玫都是办公室不可多得的人才,失去任何一个都是我们的损失。真要把事情闹大了,我们的项目都会受影响,我们不如让两位同志握手言和。”

“科学不容沙子!”张教授冷哼,“如果连最基本的学术诚信都做不到,还谈什么项目不项目的?”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窗外的杨树上,一只知了不知疲倦地鸣叫着,衬得室内的寂静更加压抑。

良久,一直没说话的焦明亮小心翼翼地开口:“张老,黄玫同志毕竟是钱副部长的外孙女。”

张教授深深的吐了口气,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而坚定:“温婉同志的图纸推进了十年的科研速度,这样的贡献,难道就因为她是年轻女同志,没有背景,就该被欺负?我们科研所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地方了?阿谀奉承,急功近利,我对你们太失望了。”

没有人回答。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赵立新盯着面前的茶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几次想开口,最终只是掏出手帕擦了擦汗。

陈秀的眼圈已经红了,她轻声道:“张老,温婉同志已经提交了辞职报告。”

“胡闹!”张教授气得胡子都在发抖,“马上给我把报告追回来!科研所不能寒了真正人才的心!”

他转向赵立新,一字一顿地说:“赵副主任,明天上午九点,全体技术委员会会议,请你务必通知到黄玫同志参加。散会!”

说完,老人拿起公文包大步走出会议室,门在他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响。

会议室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赵立新慢慢站起身,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一眼陈秀,冷冷地说:“陈主任,你刚才为什么坚持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