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这个劫,便是生。
躺在手术台上的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她命不该绝。半个小时之后,在一片人心慌乱忐忑中,血居然止住了。
手术继续进行。我突然发现自己后背冰冷,忍不住一个哆嗦。
与时俱进的八卦
重新踏进医生办公室时,我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抬眼瞥向墙上的钟,下午三点刚过半,时间尚早。从上午八点半至现在,除外中午半个小时的匆忙午餐,我几乎都泡在顶楼手术室。
窗外天色阴沉,不知何时开始下雨,这会儿噼里啪啦正下得欢快。我直愣愣打量雨势许久,终究一声长叹,耷拉双肩神情沮丧没带伞,我居然忘记带伞!如此严重且愚蠢的行为居然发生在我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诶,小扬,下手术了?”
回头就见阿涵晃悠着湿漉漉的雨伞走进来。
“阿涵”我惨叫一声扑向她,努力尝试挤几滴鳄鱼眼泪,却以失败告终。
“干吗干吗?”阿涵光速跳离几步,做出自我保护动作,一脸戒备。
“……我没带伞……”我瘪瘪嘴,然后狠狠媚笑。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神色,“没关系,合用好了。”说罢,扬了扬手中的雨伞。
可是……“你下班后是不是打算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寝室?”我双手握拳,两眼闪烁灼灼光芒。
“……应该是……吧。”她大约被我吓到,说话吞吐不清。
可是我现在已无事可做,开始计划早退,考虑直接奔去肾内科,更不打算在食堂吃饭。我摆出思考状一分钟,向她一摊手:“把伞借我吧,我回寝室一趟,一会再回来。”取伞,顺便将身上这件白大褂扔进脸盆里浸泡漂白,晚上洗。
冒雨赶回寝室楼。我撑开伞面,准备把湿伞放在公共阳台上晾一晾,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交谈的话题中隐约冒出“谢扬”这个名词。
任谁听及自己的名字都会变得分外敏感,我的脚步下意识一缩,目光落在不远处两个背影上。
她们正在收衣服,未曾注意到我的出现,亦没有在公共场合收敛音量的觉悟。所以我咬牙切齿地肯定:我绝不是在偷听,我只是不小心听到而已。
对话场景很具有熟悉感。八卦模式总是雷同,重要的是填充内容。与时俱进,包罗万象,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一个语气不屑:那个谢扬真是你们寝室的?哎唷,你真可怜,跟那种人一个寝室。她以前在我们科实习的时候就风评不好。
另一个音带诧异:啊?我一直觉得她挺嚣张的,但没那么坏吧?
于是第一个哼哼两声,摆出证据:她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当第三者!
第二个哇地一叫:她昨天在我面前承认她有男朋友的。就是当初勾引的那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