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从流飘荡的不真实感。

宁潇坐在副驾驶座上,通过后视镜默默看他。常理而论他们的视线会不期然撞上,喻让会对他笑,他只能尴尬地扭过头去。

然而没有,喻让没有看他。

那个青年倚在窗边,万象从那双沉静的眼瞳中倏忽而过,片影不留。

酒吧之后的见面,宁潇再没有体察过喻让的怆痛。他看上去像是大病初愈的孩子,虽然静了点,总还能在阳光下漫步欢笑。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痊愈。他看上去还完好,是因为受过伤的那一部分,早已默无声息地死去了。

他这么看着他,只觉出能微力绌的难过。

喻让被卷进滔天的浪里,宁潇不但不会游泳,连一块浮木也没有。

傍晚,喻让独自在屋里收拾着东西。

宁潇以前在这儿住的不多,除了摆放些基本日用品,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屋子里原来的东西他似乎没有动过。

照理说主人不可能留下什么重要东西,但喻让也没打算乱翻。直到他放笔记本时,在床头柜的抽屉深处,见到一盒安全套。

他顿了顿,将东西放回去,思索了一会儿,去拉开了洗手间的柜子。柜底有半包过期的卫生巾,和一只未拆封的情趣用品。

喻让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违和感从何而来。一室一厅的屋子,不排除曾是一对情侣居住,不过这居住环境和装修风格,他曾在身边公子哥那儿常见。

实在不像年轻恋人的爱巢,反而像是藏娇小情人的金屋。

他心知屋主人的家底绝对不差,可这个朋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间房子,以如此低廉的价格租给宁潇?

是自己想多了么。

只是臆测的事他不会多嘴,将东西收拣在盒子里放到柜子最里边,转而去拾掇别的物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