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权衡之下,他看向喻让:“五年就可以了。”

还好,宁潇的债在喻让可承担的范围内。

他给喻让打了欠条,去学校办好手续,辞掉了除帝江会所以外的工作夜场虽然不适合,但来钱快,占的时间也不多。

还有一点他不愿意承认的理由,喻让跟他说自己这段时日一直住这里。

喻让觉得他还要上学,在这种场合工作不好,不过那是宁潇自己的决定,他不会多加干涉。

他找了份新媒体方面的工作,是个新成立的小工作室,虽然薪资算不上高,但可以线上交工,除了追热点需要加班外,时间上非常自由。

他本来就花销不大,这样得过且过好像也不错。

只是住在会所迟早要被人找上门,他想在远郊的地方租间房子。

宁潇跟他提过自己的学校就在郊区,他便托宁潇帮他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住处。

宁潇有些愕然:“你要搬家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他本以为喻让只是在会所玩一段时间。

不过上次在酒吧看他喝闷酒,宁潇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他不好直接问,结结巴巴道:“找房子那你,是要几个人住的?”

“一个人,”喻让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分手了。”

宁潇静了一会儿,才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哦完他才忖度出自己反应的不对劲,按捺住油然而生的一点雀跃,尽力地表示同情:“你别太难过。”

“嗯。”

宁潇已经不知道在想什么地神游了一会儿,被喻让戳了戳,才记起被托付的事。

“哦,那个,其实以前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因为做兼职不能住校,有个朋友租了一室一厅给我。小是小了点,不过特别便宜,位置也还不错,你不介意的话”

“嗯?”喻让笑,“你现在也不住校啊,你要跟我同居?”

“不是!那里我本来就很少住的,平时要照顾奶奶,只有上班晚了赶不回家,或者第二天有早课的时候才过去。”

“你要是住的话,我平时有空,可以去帮你打扫卫生做做饭。”宁潇有些窘迫,声音越来越小,“就算偶尔需要歇夜,我睡沙发就好了。”

喻让没说什么,考虑了一下,问:“我住进去你朋友不会介意吗?”

“没关系,他跟我说那间屋子本来也是闲置,过个三年两载说不好要拆迁,也懒得广告招租了,干脆便宜点租给我。我回头跟他打个招呼就可以了。”

喻让问了具体位置还有面积租金,觉得相当合算,第二天就跟着宁潇去看了一下。

看到那栋楼时喻让觉得有点奇怪,是栋很老的小洋楼,环境清雅幽静,丝毫不像待拆迁的样子,进出的人也衣着光鲜,没有多少劳碌神色。

进到宁潇租住的那间屋,面积的确不大,但厨房卫生间之类一应俱全,装潢考究,收拾得十分整洁。喻让想着,屋主人倒是洒脱大方,附近是学区,这房子真租出去租金应该比给宁潇的高五倍不止,看来的确是非常好的朋友了。

房子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喻让回会所整理了行李,宁潇这周末没课,趁着下午上班前来帮他搬了。他东西倒也不多,两个箱子一个包正好装下。

宁潇正要将那个大的箱子接过去,却被喻让护住了。

“里面有易碎品,我自己拿吧。”

宁潇不由得多看了那箱子几眼。

喻让手扶在拉杆上,摩挲片刻,已然有些出神。

坐上计程车,往远郊驶去。败落的银杏道、参差的建筑物、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都渐行渐远,极目远眺犹如积木搭建的城池。灰蓝天幕吸饱了横流的物欲与霾气,依然万古常新地垂挂在那里。

灌入车窗的风吹得喻让额发飘洒,神色也恍惚。他不仅是从这座城市最繁芜的地段倥偬离去,也是从一场琐屑的悲欢离合中狼狈出逃。

他晕眩得像下船迈向暌违已久的陆地,有种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