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那么惊讶,我跟他同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同居跟结婚能一样吗?”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很少两个人在这么宁静的一家清吧喝酒,灯罩里的烛火映照在连亘的扎染彩布上,音响里传出悠扬的民谣,酒杯像失了铃舌的木铎碰在一起,人们都低声絮语着,像是怕惊扰了难得的周末。
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宋知津一个人在焦躁。
他在卡座前来来回回踱了两圈,才在喻让身边坐下,无奈道:“因因,我以为你只是跟他玩玩。”
喻让笑了:“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宋知津看着他,喻让就是那么一副带着淡淡笑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十分认真,语气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不同意。”他的语气生硬了一些。
“要你同意干嘛,我又不跟你结婚。”
宋知津僵了僵,软化了态度:“阿姨他们也不会同意的。”
“楚砚同意就好了。”
“你到底在想什么?就算出柜了,也没必要就这么草率地跟一个人绑上,楚砚那个人算不上可靠。”
“我比你了解他。”喻让嘴角的笑淡了些,又道,“对了,关于求婚,你有什么建议嘛?”
他见宋知津板着脸不说话,继续说:“其实我已经挑好戒指了,订了西尔维旋转餐厅的顶楼,到时候会有人帮我在护城河边上放烟花。我觉得有点俗,不过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才算浪漫。”
“可是他会答应吗?”宋知津突然出声,“你有没有告诉他,你不是乔叔叔的亲儿子,将来乔家不会有你的份?”
宋知津一贯温言好语,这话他说来实在是有些尖刻了。
喻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谁不知道我不是乔家的儿子,看姓氏也明白吧,楚砚根本不关心这个。”
宋知津见不得他字字句句都在维护:“不关心?如果不是对乔家有所图,他当初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喻让微微耷下眼皮,有种心灰意懒的味道:“我只有背靠乔家才有一点价值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当时那个情况,学费生活费都”
“你说的也没错,是我用乔家的权势逼迫他的。”
宋知津愣了一下:“因因,你”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怎么走到一块的么。”喻让说,“你想对了,就是我威胁的。”
告诉宋知津也没什么关系。
“几年前,我对楚砚一见钟情。”
那是乔瑜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喻晚晚带着他们去逛本市的大学城,说要给乔瑜选一所环境好的学校。
喻让在那儿的艺术广场边见到了卖画的楚砚。
乔瑜那时已经察觉喻让排斥画画,他一向爱给喻让添堵,便跟喻晚晚撒娇想要一幅肖像画。喻晚晚当然依他,喻让一旁等着,看见青年的手如同染了仙气,在暄白的纸上笔走如飞。
最后,青年在边角处,画了一小丛淡色的、几乎看不见的植物。
喻让盯着那个小小的标记,逐渐确信,那丛植物要在他心底开出花来。
“我调查他制造了很多次偶遇,终于跟他成了朋友。”
虽然早就对楚砚的身份有心理准备,真正看到那份资料时,喻让还是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彻骨的冰凉。
他被困到了没有出路的迷宫里,走哪条路都是死局。
即便如此,他还是举着火把,逆风而行了。
“时机差不多的时候,我跟他表白,他拒绝了,跟我说他不喜欢男人。”
知道喻让的心意后,楚砚待他疏离了许多。他假装放弃,若无其事,依然约人出去吃饭看电影逛展览,酝酿下一个机会。
“直到有一天,我去楚砚家找他”
楚母一如既往坐在电视前,一边削苹果一边发呆。
楚砚做了饭,两个人在小阳台上喝酒,因为